梅景樓生意興隆,人聲鼎沸。但三樓雅間房門一關,亦是清雅安靜。
四人倒也甚為隨意,賓主盡歡。
凌清松沒想到李菡的酒量居然這麼好,自己已然覺得微醺,她卻臉不紅眼不迷。想來也對,鏢局當家的,酒量怎會差。“不知以後,在下若是去長豐託運東西,可有優惠?”他笑問道。
李菡放停酒杯:“就探花郎青天白日裡也能穿個夜行衣招搖過市的作風,可以自己寄送貨物,又何必找我長豐。”
清溪剛喝了一口湯,聽聞此言,便嗆到了,心道怎麼又開始了。
蕭奕崢笑著給她遞帕子:“慢點。”
凌清松倒也不在意李菡的揶揄,反而看著蕭奕崢對清溪頗為上心,笑容更開。“我那一身夜行衣可不是輕易穿的,當家的這雙眼生的美,但也不是凡事都能看的透。”他說的頗為意味深長。
李菡略一挑眉:“是啊,不就是冒充個江湖人士,好讓王妃去騙騙那倒黴的廣王爺嘛!”
清松前段時日,時常穿身黑衣進出王府,外人都不知他是王妃兄長,便漸漸傳出恆王府有江湖人士出入的不實訊息,再加上蕭奕崢確也經常天南海北的遊歷,這個訊息便也顯的真實可信。
於是,清溪便在廣王生辰宴後又尋機告訴廣王由於有江湖人士提供訊息,她已知道當日寶鼎山上與其密謀之人的身份,若是他再出手傷害當時遠在西南的蕭奕崢,她便把這些全抖落出去。這也進一步刺激了廣王,決定下手行動。
蕭奕崢舉杯,爽朗道:“總之,多謝二位幫忙。”說完,一飲而盡,面頰已然泛紅。
李菡也毫不含糊的舉杯,倒是對著清溪道:“也多謝王妃這段時日的照顧。”
清溪笑嘻嘻的剛要舉杯就被蕭奕崢攔下了:“你已喝了不少,不可貪杯。”
清松也跟著附和:“你酒量就那麼點,別湊熱鬧了。”
清溪確實也不甚酒力,也就不堅持了,便以茶代酒道:“李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喚我名字,莫要一口一個王妃了。”
李菡轉了圈眼珠,先是喝完杯中佳釀,而後緩緩道:“王妃閨名我喚著怕有不妥,這樣吧。我喚殿下六爺,便喚王妃六娘吧。”
清溪微一皺眉,六娘?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但看著李菡一臉認真好意,也不好反駁。她突然發現自從成為恆王妃後,自己潛移默化的約束了很多的喜怒哀樂,想及此處還真有點心緒難平。
蕭奕崢見她略有遲疑,便開口道:“我看……”
“好啊。”清溪清脆的聲音響起。“那麼,我也便稱呼李姑娘一聲少當家。”少當家三字在她口中說的鏗鏘有力,豪氣十足,彷彿這是她心中所向往的角色。
蕭奕崢眼神微眯,默而不語。
清松許是喝的有些醉,拖著腦袋,大咧咧的開口:“少當家的,你說你在王府那麼長時間,也不解釋解釋你與殿下的關係,這合適嗎?”
“沒人問我!”李菡回的理直氣壯。
清松悶哼一聲,心道這也需要人問?
“我對六爺有情無意。”
這句話一出,雅間內空氣都漂浮著詭異。
凌清松嚥了咽口水,看向了清溪的臉色。
清溪攥著湯勺的手頓了頓,笑容凝在嘴邊。
只有李菡好似極為正常,也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妥的話。
蕭奕崢眼睛一閉,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再睜眼時,無奈似的問:“你倒是說說這情一字你可瞭解?”
李菡平淡道:“以前覺得六爺風神俊朗,自是仰慕。知你身份後,便是敬重。”
凌清松撲哧笑出聲,“我說少當家的,你真是特別有意思。”他的尾音上揚,聽的出的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