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清溪輾轉反側,保持著清醒。
她很清楚屋外值守的衛兵並沒有鬆懈,依然在忠誠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然而白日裡,她收到的那張紙條上傳遞的資訊明明預示著今晚將發生些什麼。
所以,她不敢睡,也不能睡,心中忐忑。
屋外想起了低低的交談之聲,她警覺的起身,躡手躡腳的走至屋門邊,試圖聽清楚屋外的衛兵們在說些什麼。
但剛走至屋邊,屋門卻被輕輕的敲響了。
“王妃,是我。”
是杜琴孃的聲音。
清溪心中大石落了一半,她急忙開啟門,只見屋外的衛兵倒了一大片。“這?”
杜琴娘來不及向她行禮,忙道:“王妃,沒有時間解釋,您快隨聽夢出宮去。”
清溪這時才注意到杜琴孃的身後還站著一人,她眼眸一掃,聽夢已然屈膝向其行禮。
“聽夢?” 她來上清宮時便聽說聽夢被關押了,此刻怎會出現在此處。
“王妃,請隨奴婢來。”聽夢語氣中帶著急促。
清溪略一皺眉,低問:“這是你們自己的主意?”
“王妃若還被困上清宮,尚都城內的殿下會更被動。”聽夢一步上前,恨不能一把抓住清溪的手便要往外奔的架勢。
“你們稍安勿躁!”清溪鎮定道。她掃了一眼屋外倒成一片的官兵又問:“他們幾時能醒?”
“兩個時辰。”杜琴娘答。
清溪所處院落在上清宮的東南角,院門一關,外面倒也很難發現院內情形。
她略一思索:“來得及,你們先進來。”
聽夢雙眉緊蹙的看向杜琴娘,指望著杜琴娘能說服清溪立即動身,而杜琴娘看著清溪已然轉身步入了屋內,便也提步跟上了。
入屋後,清溪立即道:“現在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會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做。”
杜琴娘未免耽擱時間,便也立即一五一十的說了她們的盤算。從孝懿皇后故去後,杜琴娘便來了這上清宮,她的身份,她的待人接物,讓其這十多年來在這本是清冷的宮中積攢了人氣力量,而這些看不見的力量在關鍵時刻便能派上用場。“廚子老李頭,我曾救過其夫人一命,於是今晚我讓他在這侍衛宵夜中放了些藥,並且保證不會查到他頭上,他想都沒想便答應了。除了報恩之外,他也信我的醫術能夠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嬤嬤應該沒有同他說實話吧,若是他知道他幫你將我放了,便是為了報恩也不敢如此做。”清溪問。
杜琴娘點頭:“我只說想見您一面,傳遞些訊息。”
清溪點頭,視線轉向聽夢:“那麼你呢?是如何出來的?”
“自然也是嬤嬤從中打點,近日太后對我的看管已然不嚴,倒也沒費什麼勁。王妃,您快同我走吧,我領您出宮。上清宮東南角有一側門,素來防衛不嚴,平日裡我們出宮都是走那道門,省事方便,離這院落很近,一定能順利出去。”聽夢焦急道。
“然後呢?”清溪問。“洛京城已然封城,我出了這宮門,也出不了城門。況且,我這一走,你們可知要連累多少人?”
“王妃在宮外的朋友定然不是泛泛之輩,相信有辦法護送王妃出城。”杜琴娘緩緩道。
“所以,杜嬤嬤是打定主意要犧牲自己了?”清溪和緩道:“等我與聽夢出宮後,您便去一力攬下此事對嗎?”
站在一旁的聽夢雖然也是如此猜想,但聽到清溪將這些話直白的說了出來,心中還是一抽,側身望著杜琴娘。
杜琴娘沉默不語。
清溪哀嘆一聲:“嬤嬤,無論是我,還是蕭家六郎,都不能讓你犧牲自己。”
“王妃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