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暮走到司徒追憶門前,推開門進去。
從剛才進到院子裡他就很是詫異,院子裡一個奴侍都沒有,連個生氣的熱鬧都沒有,怪不得安國公府的公子病重。
沒有生氣他感受不到生機,病怎麼會好呢?
司徒追憶本來躺在床上暈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他身上疼的難受。
還以為是爹爹來了,他勉強睜開眼睛:“是爹爹來了?”
蘇雲暮出聲:“夫郎未來,是我。”
司徒追憶覺得這個聲音耳熟,但是這回想不起來了。
蘇雲暮將他的床帳掛起,看到床上的人在心裡舒口氣,是那日給自己桃花枝的小公子。
司徒追憶遮了下蓋在眼上的光。
蘇雲暮見他抬手間有氣無力的,知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司徒追憶反應過後看向蘇雲暮,他無力的扯起一個笑:“是你啊。”
他認出了蘇雲暮是誰,當初他遞了桃花枝過去的那個小公子。
到現在他都能記住他絕世無雙的風姿、清冷絕色的容顏。
看到他自己一個人進來,他抱歉道:“抱歉,我的身子你也看到了,起不來只能臥病在床。還請不要怪我招待不周。”
蘇雲暮精緻的眉眼間露出春暖花開的笑意,在司徒追憶看來滿滿都是生機的樣子。
“無妨。生病了好了就行了。”
聽到這話,司徒追憶的眼睛黯淡了下來,聲音低落無聲:“怎麼可能呢?十五年了,我等了十五年都沒有好起來,怎麼還會好起來。”
他似是喃喃自語,滿是對看待生死的不在乎,餘光看到窗子外的桃花影子,勉強無力的笑笑,十五年了,只有窗外的桃花陪著自己。
見到蘇雲暮過來,他是歡喜的,十五年了只有這個他遞了桃花枝見了一面的小公子過來看他。
蘇雲暮淡笑,氤氳的水眸清澈透亮,“介意我開了窗子嗎?”
他剛才進來時看到院子裡開的正豔的桃花樹,還有司徒追憶不經意間的眼光,那裡面是羨慕。
羨慕一棵桃花樹尚在院外,而他只能在院子裡一年又一年。
司徒追憶搖頭:“不介意。”
他的身子已經這樣了,能看到桃花還是好的,反正就這幾個月的活頭了,能見到一時就是一時。
蘇雲暮起身去開啟有些落灰的窗子,讓外面溫煦的日光撒進來,為窗子裡外度上一層金光,清煦的微風使得滿樹的桃花輕輕抖動,一片片的桃花瓣隨著微風進來,還有的順著微風落在了司徒追憶的床上,還有幾片調皮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心中黑暗的口子似是被人從中撕開了一道。
不自覺的費盡力氣去捏那片桃花,感受到桃花的嬌嫩。
外面的桃花枝等不及的伸到窗子裡,窸窸窣窣的抖著桃花枝,似是在問司徒追憶為何不開窗子,他們的枝條都沒有地方伸了。
司徒追憶眸光看到猝不及防伸進來的桃花枝,眼上帶著脆弱不堪的笑。
這間屋子裡一共兩處窗子,蘇雲暮全都開啟了。
另外一處開啟,在司徒追憶的地方正好能看到院子外的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