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後。
牢房裡。
小錦衣衛兩眼放光地和林楠績頭湊在一塊,語氣急切:“然後呢然後呢,劉侍郎怎麼說的?”
林楠績壓低聲音嘀嘀咕咕了幾句。
“真的?劉侍郎……變態啊!”小錦衣衛兩眼放光,玩還是你們文官會玩啊!
說著,小錦衣衛還從懷裡掏出一把瓜子糖:“你吃你吃,吃了快接著講。”
林楠績矜持地捏起一塊瓜子糖送進嘴裡,清甜的香味瞬間在味蕾蔓延開來,甜的林楠績微微眯了眯眼。
“快說快說。”小錦衣衛催促。
林楠績清了清嗓子:“還不止呢,太醫當場把脈,美人肚子裡都有孩子了!”
“是劉元吉的,啊!居然是劉侍郎那個老匹夫的!”
“早看劉侍郎那老東西不順眼了,天天就會拍馬屁,居然和兒子相好的搞在了一起,他要不要臉啊!”
“怪不得劉侍郎被查了,查得好!”
“還有呢還有呢!”
“劉侍郎被耍啦!牛逼!”
“草!大將軍還有這樣的癖好呢!”
“我草草草草!”
你們武官玩得好野啊!
兩人正交頭接耳聊得熱火朝天時,一個身穿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板著臉走到牢房外:
“司南浩!你在哪幹什麼呢?上頭有旨,將這個小太監即刻處死!”
兩人都是一驚。
林楠績渾身一震,他,他這就要死了?
司南浩皺了皺眉,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可有皇上的聖旨?”
穿著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一個小太監,怎麼勞得動皇上親自下旨?”
“趕緊行刑,別磨磨蹭蹭地耽誤功夫。”
司南浩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林楠績,八卦聽得還不過癮呢。
林楠績被架上絞刑架,內心有些悲涼,他剛穿過來沒多久,就要死了?
死了能回去嗎?
他沒去報道,職位還給不給他留啊?
司南浩看出他生無可戀,也嘆了口氣:“放心吧,看在咱倆剛才的交情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林楠績臉色發白:“我不想死。”
司南浩同情地看著他:“我也幫不了你。”
林楠績立馬兩眼淚汪汪:“我那靴子裡還有一塊從孃胎裡就戴著的玉佩,勞煩和我埋在一處。”
司南浩沒好意思說,那些犯了罪的大官還有人收屍,像他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都是拉到亂葬崗就地堆放的。但因為八卦的情分,司南浩還是答應了:“我會的。”
另一邊,紫宸殿裡。
李承銑處理完一堆糟心的摺子後,忽然覺得耳根子清淨異常。往日裡,他耳邊好像一刻不得閒,總是被一道囉囉嗦嗦的聲音佔據。那人好像什麼都能在心裡說上一遍一樣。
什麼許姑娘這麼多年在青樓還能獨善其身真不容易。
什麼貪官可惡,就該全殺咯!
又或者御花園跑來了一隻白色的獅子貓,長得漂亮就是不給摸。
甚至是今天的天氣,早上吃了什麼,大廚的手藝又潦草了。
李承銑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裝得下這麼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乍一靜下來,李承銑卻覺得太安靜了。
他往下頭一望,原先林楠績總愛站在火盆和掛畫中間那個位置,有一盆蘭花擋著,方便他偷懶。
眼下,那裡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承銑招來汪德海:“林楠績人呢?”
汪德海不知道皇帝為什麼又提起來,恭恭敬敬道:“回稟皇上,那小子昨兒已經被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