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有時候容不得半分浪漫。
漂泊水上,與世無爭,這樣樸素的浪漫也是一樣的奢侈。
進入九月份,南方也開始變涼了,梁輕身上的寒毒越發厲害了,每日裡半夜睡不著,早晨被凍醒了直打哆嗦。
當初一身傷,滿頭汗,在冰冷的清江,從梁州順流而下,過楚州,吳州,一路漂到快到入海口的南窪,這之間她一直昏迷,醒來就是武功盡廢,她都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但是顯而易見,她那幾天從未離開水裡,寒氣入體,要不是身體在那些年練功積累下來的底子還不錯,也許她都活不下來。如今的這幅身體,和前世腎衰竭期的身體也相差無幾了,可惜了那些年練就的體質啊!
梁輕需要治療,需要吃藥,更需要離開水域。
又回到起點,她還是要賺錢養家啊!
翁老爹救了她,她不能忘恩負義,但是陪他們一個童養媳還是不行的,那就先給他們賺個娶媳婦本兒吧。水上的生活居無定所,漂泊無依,看似自由,實則風險極大,一個大浪可能就被拍沒了,如果他們以後能到陸地生活就好了,日子也算有了著落。
梁輕撫摸著手上的金手鐲,那是梁遠送的,梁遠或者應該叫他沐遠了吧?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梁輕在中空的手鐲裡面藏了一張銀票,手鐲隨著梁輕漂了那麼遠,居然沒有丟,銀票也沒有浸水損壞。那隻金釵倒是不知在哪裡散落,丟沒了。
銀票太大,小漁村沒法兌付,不能使用。
就算能兌付,梁輕也不敢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畢竟懷璧其罪,她現在毫無自保的能力,這錢沒準帶來的是不必要的災禍。
至於金手鐲她還捨不得當了,所以錢還得另外想辦法。
“啞妹,你看!”梁輕正盤算著,福伢子拍她的肩膀,給她看打漁的收穫。
秋刀魚?梁輕興奮得差點說出話了,連忙掩飾的拼命點頭。
這麼大的秋刀魚還是第一次見,又肥又美,撒上細鹽烤出來的話味道一定好極了。
賺錢還是先從吃食開始吧!
梁輕接過秋刀魚,向歐娘子示意她來做魚,然後就在歐娘子和福伢子的呆愣之下,行雲流水的做好了一條魚,歐娘子看得目瞪口呆,最後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就沒見過這麼浪費的人,一條魚廢了她半個月的調料。
其實歐娘子做的海鮮小食之所以受歡迎,主要是勝在食材新鮮,處理得夠乾淨,調料基本捨不得放的,主要烹飪方法還都是熬煮。偶爾做烤魚,也怕廢柴,談不上火候和味道了。
像梁輕這樣又是打花刀,又是去脊骨,又是慢火烤制刷油鋪鹽的,歐娘子覺得這樣做吃食是太精細了,也太浪費了。
她擔憂的看了福伢子一眼,這樣敗家的媳婦要是娶進門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得累壞了她兒子?
打多少魚才夠買一罐細鹽啊!
油更是費錢,她還貪吃米糧……
歐娘子越想越覺得,養這個丫頭有點不划算呢!
梁輕一心一意烤制秋刀魚,福伢子也被香味兒吸引,完全沒注意到他娘在他倆之間來回轉來轉去的眼神。
魚烤好了,外表金黃,泛著油花,切開裡面的肉白嫩嫩的。梁輕把一條秋刀魚切成幾小塊,要是有檸檬就更好啦,不過這樣味道應該也不差了。
福伢子嚐了一塊,香得眉開眼笑。歐娘子也忍不住嚐了一小口,要命的了,這麼多好東西怎麼能不好吃的!她決不承認自己廚藝稍遜一節的。
“啞妹真厲害”福伢子不吝誇獎,“這樣的好味道就算到岸上去開酒樓也使得。”
歐娘子將信將疑,讓翁老爹來試吃。
翁老爹見多識廣,年輕時候去過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