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節課總算能安靜上完了,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的時候,左星言已經掐著點兒過來了。幫她收拾東西,提溜著她米白色的帆布袋,直接出學校吃晚飯。
權齡想找蘇雨寧都沒機會。
又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晚餐,蘇雨寧摸著小肚子很怕自己會胖,她一抹嘴巴扭頭就要去上班,左星言卻跟著過去了,蘇雨寧只當他是要送自己去,還說:“我自己去就行,就在附近,走過去就好了。你回家吧。”
左星言手搭在她肩膀上,攬著她走路,一邊說:“我跟你去,給你辭職。”
他不是第一次提起這件事了,蘇雨寧看他來真的,就停下腳步,“為什麼?”
“價格低廉又勞累,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做下去的必要,為什麼要在那上面浪費時間?”
左星言說的理所當然,對他們來說也確實是這樣的。
端盤子既不能豐富見識又不能提升專業水平,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純屬浪費生命,左星言不能理解她堅持下去的意義。
“與其把時間花在這種事上面,不如去做些別的。走,我帶你去俱樂部玩。”他看了眼手機,“今天正好有賽馬會。”
他說的蘇雨寧自然明白,也很無力反駁。
她能說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就靠著端盤子維持生活了嗎?
而且權夫人給的,她恐怕一輩子都還不上。
又一次認識到了她和左星言的距離有多遙遠。甚至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賽馬會的存在。
世界的參差令人沉默。
蘇雨寧搖了搖頭,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你去吧。我不去,我要去工作了。”
看著她平淡的表情,左星言沒由來的覺得恐慌。還真是長這麼大頭一回有這種情緒,上一次跳傘從高空墜落時,都沒有這種恐懼的失重感。心臟好像都有一瞬間的凝滯停跳。
“寧寧,”他強硬的抓住她的手把人抱進懷裡,這才感覺踏實了一些,壓了壓情緒,放軟了聲音問:“乖寶怎麼了,忽然不高興了?我那句話說錯了?嗯?還是不喜歡看賽馬嗎?”
左星言的車停在身邊,他們站在這裡說話時,漆黑髮亮的車身反映出兩人相擁的模糊身影。
“沒有。”蘇雨寧推開他,“沒有不高興,我得上班去。”
她固執己見,左星言也抿唇皺緊眉,被推了幾下,他才鬆手,“……行,你去。”
他把蘇雨寧送了過去,但是路上兩個人都異常沉默。
他看著蘇雨寧進去餐廳,套上圍裙開始打掃衛生。
餐廳里人來人往,充滿人間煙火;餐廳外燈火通明,高樓大廈紙醉金迷。只隔著一道玻璃,卻像是分開了兩個世界。
蘇雨寧進了屋才嘆出口氣。沈修淮從後廚出來,圍裙勾勒出寬肩窄腰,手裡拿了一堆東西,他抬起下巴點了點,“過來幫忙。”
蘇雨寧把那些情緒都拋在腦後,答應一聲趕緊過去幫他分擔一部分。明明只請了一天假,可是卻好像過去了很久一樣。肯定都是因為事情太多了。
現在看見這張久違的面癱臉,她都覺得親切起來,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
她也有點摸清楚沈修淮的性格了,雖然確實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面癱嘴臭不會說話,腦回路異於常人,但是人其實也挺好的,總是默默幫她幹活,還不會邀功。
總比一些口腹蜜餞的人強。
她在對別的人笑。
明明剛才還在不高興,明明對他從沒有笑得這麼輕鬆自在過。
餐廳外,左星言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今天餐廳的人很多,蘇雨寧感覺要累死了。雖然原老闆一直在說不用她做什麼待著就行,但是她得多大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