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迪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他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著乾硬的餿麵包。
由於莊園主的契約條款,弗雷迪不能透過獲取訴訟費維持體面的生活,這位上等人的體面和虛榮很快就衰敗了下來。現在的拮据生活也是可以預見的了。
距離那次前往莊園參加遊戲的旅途已經時隔三年之久,弗雷迪現在已經充分的適應了“正義律師”的工作日常。他看著手腕上的錶針,意識到時間不多的他迅速將麵包全塞進嘴裡,右手勾起椅子上的公文包迅速起身離去。
在乘坐計程車來到法院門口後,弗雷迪剛下車就看見了抱著孩子坐在臺階上的訴訟人。那是一對母子,她們娘倆正在為了死去丈夫\/父親的撫卹金和工廠主打著官司。
按理說,母子倆因為拮据的家境是請不起律師的,但是她們請到了弗雷迪。
在弗雷迪長達一個星期的收集證據和唇槍舌劍下,母子倆終於得到了法院的最終裁審——法院判處被告(工廠主)賠償三倍的月工資以及在規定時間內將賠償金賠付到位。
此次她們倆就是來拿法院的最終判決書,以及感謝這位分文不取的“正義律師”。
弗雷迪來到臺階下,坐在長長臺階上的訴訟人也看見了弗雷迪的身影,在一陣寒暄過後,這位單親媽媽堅持要請弗雷迪吃飯。
“我實在無法表達我對您的感激之情……弗雷迪先生。”訴訟人衣領上彆著黑紗,她的右手緊緊抓住兒子的手臂,那個孩子正好奇的四處張望。
“您……您真是個好人,也請您給我一個感謝好人的機會……”弗雷迪無奈的看著誠懇以待的訴訟人,他對於這個好人稱號顯得彆扭至極。
他的膚色在這幾年的風吹日曬下變得黝黑,兩頰深陷顯露出他疲憊的骨相,額頭上的抬頭紋宛若刀削斧鑿,這副老態實在是讓人難以聯想到曾經那個精緻斯文的弗雷迪.萊利。
儘管他今年才四十一歲。
問題來了,這三年的律師生涯真的令弗雷迪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是,又不是。
弗雷迪簽訂的契約條款雖然被莊園主調侃成“黑奴契約”,但畢竟不能真讓弗雷迪去挖煤礦、採棉花吧,這個契約的勞動強度其實還是比較寬和的。
而弗雷迪的服務物件主要是:
單親媽媽、孤寡老人、留守兒童等等這些無力向社會訴說自己冤屈的弱勢群體,四處奔走的生活使得他膚色很快就黝黑了起來。至於臉上的皺紋和瘦削的身形主要是因為良心的煎熬和心中鬱結的困惑。
三年裡,弗雷迪每完成一場官司就會收到無數的讚譽和祝福,這些祝福和讚譽弗雷迪一開始是不屑一顧的,但是隨著幾年下來案件場次的增加,弗雷迪不禁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只是完成契約而已,你們為什麼要感謝我?我只是個迫不得已的騙子和壞蛋啊……
我不是自願幫助你們的。弗雷迪看著面前那一張張飽受苦難和傷痛的臉陷入了恍惚和沉思。
於此同時,弗雷迪在這三年裡也聲名鵲起,律師界都知道了有個“慈悲聖佛”專門給弱勢群體打官司,並且是全力以赴口吐白沫那種。
弗雷迪對此表示,這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契約!自己辯護時不使全勁那個疤痕就會發出灼燒般的刺痛。所以在法庭上,人們經常看見弗雷迪右腿劇烈顫抖但嘴上仍舊是鳥語花香口吐芬芳的樣子。
人們對此不明覺厲,但是他們都很敬佩這位身患怪病但又竭力維護正義的弗雷迪律師。而人們的敬佩也是弗雷迪陷入自我矛盾的原因之一。
弗雷迪就這麼在矛盾中前行,因為見證了太多世間冷暖弗雷迪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他對外始終都是那副頹廢擔憂的樣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