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憤怒卻無處發洩的人,從他做出叛逃決定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猶豫、軟弱、糾結都會成為致命傷,他原本不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誤。
但面對一個沒有把握戰勝的對手,他又別無選擇。
這種感?覺…陶未的手指摩挲過杯沿,視線陷在薄霧中。
這種別人因為忌憚,不得?不壓抑情緒聽從自己指令的感?覺…好爽。
這一刻,陶未忽然覺得?自己那些找不到的空白過去也無所?謂了,她究竟有過怎樣的曾經也無所?謂了。她其實?只需要一直向前走就行了。
一直向前,直至走到所?有人都必須仰望的位置,任何秘密都會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她想懲罰的,報復的都會變成包裝漂亮的禮物盒,等?待她去拆開。
陶未明顯感?覺到自己某些方?面變了,但這種變化?令她愉悅。
最?終還是姜硯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率先?開口,“韓心文…怎麼會成為你的人?”
“給了她她想要的東西,”陶未抿了口熱茶,玫瑰馥郁的香氣彌散開來,“韓博士是個絕對的科研瘋子,她可以為了自己想要的實?驗結果付出一切。我給了比她老師茅辰逸難以企及的結果,所?以她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我了。“
姜硯挑了挑眉,似乎對陶未的形容感?到意外。
“現在可以換我提問了嗎?”陶未禮貌微笑,“能否請姜隊長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叛逃?如果你想報復,明明按兵不動,找準機會在中心內部動手會更方?便容易一點吧?”
可姜硯卻選了孤軍對抗的方?式。
“雷鶴瞭解我,他不會在殺死我所?有隊友後還讓我留在他身邊。”姜硯慢慢轉動茶杯,“如果我繼續留在中心,我會一直收到任務,直至在某次任務中死掉。而如果直接叛逃,反而會給我預留出足夠的時間。”
陶未一下就明白了,雷鶴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瞞著o5議會,也就是中心管理部門的。
特別行動隊中有人死亡,對他來說本就是一件麻煩事?,他需要編撰無數虛假的事?件來把人員折損圓過去。
而比人員折損影響更大的隊長叛逃,就更加難辦了。雷鶴定然會因此焦頭爛額,甚至需要大量時間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補齊全後才會上報。
中間的時間差,就能給姜硯帶來喘息。
但假如姜硯繼續呆在中心,維持著他“特別行動隊隊長”的身份,就等?於被權柄無限的雷鶴死死壓住。雷部長恐怕有一萬種方?式阻撓姜硯,或者讓姜硯真正、永遠的閉上嘴巴。
“我的隊友們?,”姜硯定定地看著飄渺的薄霧,“他們?是被我從特種部隊帶出來的,我說過我不會讓他們?死。”
可他沒護住。
那四個人和他同期進入特種部隊服役,一起訓練,一起上戰場,一起流血流汗。
部隊裡有很多?人走了沒了,但那四個一直在他身後。
於是當中心提出要把他調走後,其他四個人毫不猶豫一起向上打了申請,經過選拔考核後和如願被分到了姜硯的隊伍。
十幾年的生死之交,就這麼沒了。
“我們?可以死在戰場上,可以死在保護人民的異常體手下,但我們?不能死在自私的利慾薰心裡。”
“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啊,”陶未搖了搖頭,“他們?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但姜隊長,你自己一個人,有辦法去完成這些事?嗎?”
姜硯平靜地看著她,“我無法對一個陌生人交付信任。”
“這很正常,”陶未保持微笑,“但我們?並不需要互相信任,我們?只是互惠互利。你提供我需要的,我提供你需要的,我們?合作搭梯子,一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