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箋那如竹竿一樣的身子彎得就像他手裡的那張巨大的弓!
他滿臉的震驚。
他沒有料到仲伯的身邊的那個似人畜無害的如生般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竟然是大宗師!
他射出去的那支箭被人家輕易捏住,還捏斷了他與那支箭的聯絡。
他被反噬,吐了一口血,經脈中的氣血還在翻騰之中。
可那一箭回來了!
以並不快的速度,卻無比堅定的、執著的,沉默的回來了!
所有人都見了那支箭。
但除了白箋,沒有人明白那支箭所蘊含的力量有多麼強悍。
甚至沒有人知道那支箭所指向的目標是誰。
白箋知道。
因為他感覺到了那支箭的氣機在何處。
並不在宇文峰的身上!
而是……鎖定了他!
他必須接下這一箭,因為他若是跑,那一箭會更快到來。
他根本就跑不過那一箭!
要如何才能接下大宗師的一箭?
他是半步大宗師,他無法硬接,只能化解。
所以,他成了一張弓。
弓有弦,或可用弦之韌性來消弭這支箭上的力量。
宇文峰當然也見了這支箭。
他的瞳孔一縮……片刻,他的視線從這支箭上移開,又向了遠處越來越小的那兩個人影。
“皇上……快躲開!”
宇文峰沒有躲。
他依舊負手而立。
“仲父若要殺朕,朕根本活不到現在!”
宇文及著越來越近的箭,這箭在他的眼裡是直奔皇上面門而去的!
“但……皇上,您剛才射了他一箭!”
“那朕更不用躲,朕若死於仲父箭下,爾等無需為朕報仇。”
“朕已有後!”
“爾等務必照顧好皇后,待朕的孩子出生……若為子,則等他長大,輔佐他登基為帝。”
“若為女……便讓皇后帶她去寧國吧。”
“讓她在寧國長大。”
“……許能平安一輩子!”
箭,近在咫尺。
宇文峰依舊巋然不動。
宇文及心急如焚,正要上前將宇文峰拽開,就在這時,這支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
它竟然拐了一個彎!
它明明可以正中宇文峰的腦袋,卻偏偏在所有人大駭的時候改變了少許方向。
它射中了宇文峰的右耳!
它帶走了宇文峰的右耳!
它的速度陡然加快,向宇文峰身後丈許距離的白箋射了過去。
白箋如臨大敵!
白箋以身為弓接箭。
箭至。
入弦。
白箋借力轉身,正要以弦放箭……
卻不料,
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絃斷!
“噗”的一聲。
白箋的箭射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砰……!”的一聲,他的胸膛炸裂開來。
血四濺。
白箋徐徐倒地。
宇文峰少了一隻耳朵。
鮮血順著耳根子染紅了半邊臉。
他沒有感覺到疼。
他震驚的著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白箋……三個皇室供奉,死了倆,還有一個已廢。
這一箭如果真是射向自己,自己焉有命在?!
他又向了遠處,那兩個黑點幾乎已不見。
他沉默了許久,轉身,垂頭:“走……回宮!”
“皇上,那些寧兵……?”
“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