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聞言,心中的疑問愈發清晰:“你還記得那位被你所救之人的特徵嗎?”
這才是她此行最關鍵的目的。
“那位施主面貌獨特,一頭斑白髮絲與青春面容形成鮮明對比,猶如永不凋零的少年,容貌之美竟堪比絕色女子,而那開口說話的聲音,卻是地道的男子之聲!”老道士描述時,語氣中不無驚異。
蘇嬈心絃一動,確認無疑,那正是她尋找的神秘人物!
如此巧合,讓她不禁感慨命運的巧妙安排。
“那麼,他現今身在何方?”蘇嬈迫不及待地追問,眼中閃爍著急迫的。
“他報答完我後,便匆匆離去,再無音訊。”老道士的回答簡潔而含糊。
這意味著,四個月前他在京城出現,而以這段時間計算,無論是北上京城抑或南下江南,乃至來回數次,均非難事,那人的蹤跡依舊如同煙雲般難以捉摸。
蘇嬈心頭沉甸甸的,滿是憂慮。
眼見老道士處再也榨不出更多資訊,蘇嬈只能暫且收起思緒,決定返回府邸。
馬車轆轆,途徑一座名為“鴛鴦”的石橋時,蘇嬈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似乎有什麼即將發生……
此橋,日復一日承載著城中百姓的腳步與歡笑。
然而近日,這繁華之景卻悄然褪色,行人稀疏,笑語不再。
蘇嬈輕輕撩開車廂的簾幕,目光穿越薄霧,遠遠眺望至河岸那一抹孤影。
那人身形修長,獨站河邊,周圍彷彿凝結了一層無形的寒氣,以至於周圍數尺之內,連最不怕人的雀鳥也紛紛避開,更勿論過往行色匆匆的路人,無不對他側目而行,繞道而過。
馬車駛過橋頭,蘇嬈示意車伕轉入一條隱蔽的狹窄小巷,隨後獨自下車,身影隱沒於曲折蜿蜒的巷弄之中。
她戴著一頂深色風帽,帽簷壓低,巧妙地遮蔽了她的容顏,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隨著她輕盈的步伐,穿過狹窄的小徑,小巷的盡頭逐漸臨近,而她的目光,也越發堅定地鎖定在了那個名叫方墨的人身上。
方墨似有所感,警覺地側頭,目光在不經意間與蘇嬈的視線交匯,旋即又迅速收回。
但那片刻的交集,已足夠讓空氣中瀰漫起緊張氣氛。
“方千戶,是什麼讓你如此專注地凝視這潺潺流水?難道是心中有什麼難以言喻的重負,想要藉由這清澈的河水洗滌心靈嗎?還是說,你心底某個角落,藏著投水一了百了的念頭?”
蘇嬈的語調輕柔卻直擊要害,話鋒一轉,“不過,以你揹負的血債深重,恐怕這無辜的清流也會因此而蒙羞。”
她的話語並非玩笑,而是基於對方墨深深的理解與洞察。
此時的方墨,確實面容愁雲密佈,憂慮重重。
面對蘇嬈的質問,方墨再次轉過身,這次的目光與其說是注視,不如說是帶著幾分慍怒的審視。
而蘇嬈只是輕輕地吐露了一句:“我對這河,其實也有幾分特別的情感。”
不待對方回應,方墨大步向蘇嬈逼近,手已悄然握住了腰間那柄精巧的繡春刀,寒光一閃,空氣似被瞬間凝固。
蘇嬈卻只是平靜地後退一步,淡然言道:“刀鋒上的血跡尚未拭淨,這般攜帶,似乎有些過於草率了吧。”
感受到蘇嬈話中的意味,方墨略顯遲疑,最終還是將刀收回鞘中,只簡單吐出二字:“走吧。”
蘇嬈卻彷彿沒聽見一般,依然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方千戶,你這般的憂慮,莫不是因為家中趙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
方墨聞言,嘴唇緊抿,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與無助,沒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蘇嬈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