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卻說不出那句“我等你回來”。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在這危機四伏的山林中,遇到野獸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不是恨不得他死嗎?可這個時候,她的心底竟然莫名地滋生出一絲不忍。
鄒氏想起自己的夫君,曾經對她關懷備至、體貼入微,那些美好的時光彷彿還在眼前。
而如今,陰陽兩隔,這一切的悲劇都與眼前這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想到此處,她努力讓自己的心重新變得堅硬,在心底狠狠地說道:“他最好死在野獸的嘴下,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越來越黑,外面的雨似乎已經停歇。
鄒氏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她試圖為自己的擔憂尋找藉口:“我不是在擔心淳于澈,我只是怕自己被野獸吃了,或者餓死在這裡。”
可內心深處,那一絲不忍卻在悄然蔓延,讓她的心情愈發複雜和矛盾。
外面的雨雖已停歇,但風卻呼呼地颳了起來。在這渺無人煙的大山深處,在這個毫無半點人跡的山洞之中,鄒氏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她的嘴唇緊緊抿住,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提心吊膽的情緒瀰漫在心頭。
她彷彿聽到了遠處傳來狼的嚎叫聲,那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令她毛骨悚然。
她整個人不自覺地縮成一團,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得死死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
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簌簌的聲響,嚇得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然而,緊接著傳來的卻是淳于澈的聲音:“我打了只野兔跟兩隻鳥,等下我們烤烤吃。”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聲音,鄒氏那顆懸著的心竟突然安穩了許多。
可她仍在賭氣,倔強地說道:“你打的東西我不吃。”
淳于澈沒有回應,他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因為就在剛才,他遭遇了狼群,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它們引開,還被頭狼狠狠地咬了胳膊一口。
由於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他只能在樹上躲了好長一段時間,此刻也不確定是否能徹底把狼甩掉。
好在他們還有火可以取暖,又有這個山洞可以棲身,想來狼應該不敢貿然闖入。
只要能撐到天亮,等尋找他們的人到來,他倆或許就能得救了。
他默默地低頭處理著打來的獵物。
鄒氏看著他熟練地剝皮、清洗,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這個人真的是天子嗎?怎麼可能什麼都會呢?
似乎是被她那探究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淳于澈冷冷地說道:“我從小就住在冷宮,那時候我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帶著我的母妃離開那個如同地獄般吃人的地方。
誰能料到,有朝一日,我這個被視為災星的人竟能成為福星。
只有我去打仗才能取勝,只有這樣我的母妃才能保住性命,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戰爭結束後,我只想帶著我母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啊,最終卻被人推上了這個皇位。
所以,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會,餓極的時候,我連老鼠都吃過。”
說完,他利落地把獵物的內臟掏了出來,將處理好的肉放到火架子上慢慢烘烤。
鄒氏沉默了片刻,又問道:“可你為什麼去我們沈家挑釁?”
淳于澈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語氣:“我願意被羞辱,我願意被罵可以吧!
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不信呢?做了事情就必須承擔後果,這是做人的擔當。
我沒有任何要羞辱你們的意思,只是想堂堂正正地上柱香,磕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