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一邊說一邊乾噦，顏沁雪又感覺可悲又感覺滑稽，“好了好了，不說你了，連我也感覺難以下嚥，人畢竟不是貓。”

情況略微好了一點。

在迷航的第三天，迎來了神轉折，他們兩人的木筏逐漸進入一條清澈的海中，海水變成了琉璃色，根據顏沁雪的經驗判斷，海域變淺了，說明距離岸邊已經很近很近。

這時，就連他們嫌棄的難以下嚥的魚片也已經沒了。

顏沁雪不休息，到處張望，但陸乘淵卻說：“閉目養神，可以減少體能的耗損，咱們一旦看到有漁船來就能呼救了。”

這……

可真是異想天開啊。

“我們需要吃的。”顏沁雪發覺海面上漂浮了不少的藻類，抓起來洗滌了一下，“這是石花菜，可以吃的。”

陸乘淵吃了一些，緊跟著，看到了海葡萄和鞭炮筍之類，運氣好還會抓住一條跳躍到木筏上的魚兒，兩人解解饞。

就這麼，一天過去了。

在迷航的第四天，顏沁雪發現陸乘淵變黑了不少，完全成了黑臉包公，她自己呢，也好不到哪裡去，後背瘙癢，面板上起了一層紅疹子，最主要的，她出現了浮腫的現象。

這現象……預兆死亡的靠近。

陸乘淵已經不怎麼說話了，他神思恍惚，一會兒“看到”自己幼年時候隻身一人進入了大內，推開了一扇門。

在那硃紅色的門裡頭是一個殘酷的修羅場，但對少年時的陸乘淵來說卻是一個美麗的繁花似錦的世界。

一時間，陸乘淵“看到了”先帝。

他急忙伸手，似乎天上的雲團都隕落在了面前，他可以撫摸到父皇那慈祥的面龐了，“父皇，父皇……”

“朕走了以後，你們要勠力同心，莫要和朕的時代一樣兄弟鬩於牆啊。”

再緊跟著，陸乘淵看到了當初在寒山寺時第一次見顏沁雪的畫面，他如今已是信馬由韁，想到哪裡就是哪裡，完全易放難收。

顏沁雪看陸乘淵成了這模樣兒，頓時惶悚。

“殿下，您沒事兒吧？”

被呼喚，陸乘淵這才再次睜開眼睛。

剛剛眼前那一切複雜且奇妙的畫面在這一瞬間這才消失的乾乾淨淨。

“你起來看看風景，真美麗呢。”顏沁雪擔心陸乘淵就這麼不知不覺死去了。

他畢竟是北方人，適應不得這裡的環境和嚴酷的條件。

當年在居庸關駐紮的時候，陸乘淵和飛虎曾三日埋伏在積雪中只用酸棗樹上的幹棗來充飢，但到了海邊，日日吃這些東西，吃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以至於陸乘淵隨時可能暈厥並出現大問題。

寧顏琪將他攙了起來。

陸乘淵盯著海里的魚兒看，發覺這明澈的海水裡居然擁有五光十色的各種魚兒，在深水區還有一種魚一邊擺動翅膀一樣的尾巴一邊放射出璀璨的星星之火一樣的光芒。

那光猝然熄滅又嘩啦一下熾烈起來，讓海底成了玄奧的世界。

兩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看著看著，顏沁雪就眼花繚亂了，抓著木頭的手逐漸失去了力氣，她的身體朝陸乘淵栽了過去。

看情況不妙，陸乘淵急急忙忙攙扶，然而，就連他自己都體力不支就這麼昏昏沉沉的躺了下來。

“咱們可能要結束在這裡了。”顏沁雪出現了語無倫次的情況，陸乘淵搖搖頭，“不會的，一定有人來救咱們，本王從來都在積德行善。”

“都說你將殺人看做家常便飯，這也算積德行善？”

“更多的時候殺人是迫不得已，更何況，本王在替天行道。”

“能將殺人說的這麼清新脫俗這麼冠冕堂皇的，只有您了，”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