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風氏的盛情邀請下,鬼方氏師祖和族長夫婦被留下一敘,鬼方相繇和鬼方遊也想留在防風谷遊玩幾日,其他族人們完成了任務,便都紛紛返程了。
留下的貴客們,房間都是由防風崢安排的。
鬼方相繇被安排在了隨心堂。
回到了這久違的隨心堂,鬼方相繇只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隨心堂已經被他帶來的聘禮擺了滿地,但還是能將就過夜的。
這裡的陳設佈局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他摸了摸牆上掛的那把弓,那是他來到防風谷之後,小妹送給他的第一把弓。
隨著他的箭術越來越強,這把弓已經不適合他了,他隨身攜帶的弓也是小妹親自給他選的。
最初的這把弓,他便一直放在防風谷的隨心堂,這個他第一次學箭的地方,這個他和小妹一起生活的地方,這個小妹幫他一起打造的小窩。
說起來,他有許多個落腳點,只有這個地方,是她和他一起打造的。
他們一起練箭的日子歷歷在目。
他拿起這張弓,沒有搭箭,虛空比劃著射了一箭,笑了起來。
小妹就是這樣像箭一樣,猝不及防射進了他的心窩裡來。
他放下弓,又去看那書架上的書,手指撫過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話本子,又撫過了那本《詞宗》。
這本書,堪稱是他的開蒙之書。
當年已經要被他翻爛了。
當年許多他不懂的詞,如今都懂了。
當年他記過的許多詩句,如今也都懂了。
他拿起意映當初送他的第一件禮物,那套玉飾匣子。
這套飾品他今天就戴在身上,他此刻在看的,是那匣底的小字——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他摩挲著這行小字,陷入沉思。
原來那麼早,她就在暗戳戳地對他表明心跡了麼?
身後有人,鬼方相繇回頭,見是一清。
這位客人竟然被安排在二公子的房間,一清心中本就有些不爽,待看到他竟然擅自動起了二公子的東西,他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一清知道這是意映小姐的未婚夫,身份尊貴極了,但他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說:“鬼方公子,這是二公子的房間,二公子是意映小姐在家中最親近的人,小姐送來的東西,他從不讓人動。”
“嗯。”鬼方相繇淺笑一下,沒有絲毫不悅,將手中的匣子放好,隨意走到桌邊坐下。
看來這公子脾氣還挺好的,小姐將來倒是不會吃虧。
一清鬆了口氣,來給他上茶。
二白隨紅繩回到老家籌備婚事去了,只留一清在這裡看守。
防風谷也不是沒有來過貴客,但防風崢卻從未安排過誰入住二公子的隨心堂。
意映小姐更是不會容許任何人進入隨心堂。
誰知小姐剛定了親,未婚夫就住了進來。
一清搖頭嘆息,二公子莫不是要失寵了?
誰讓小姐當年成人禮二公子就沒有回來,如今小姐定親二公子都不回來,小姐定是生他的氣了。
唉,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以後小姐有了夫君,哪裡還會記得她的二哥呢?
可惜啊!他們當年玩的那麼好。
一清心情複雜,便有些心不在焉,給他上茶時都沒拿穩,不小心灑了些在鬼方相繇的手上。
一清一慌,想到他的身份很高,自己卻這樣接連得罪他,生怕會連累了小姐。
一清慌忙跪下磕頭認錯:“對不住,對不住,公子……”
這位貴客卻伸手把他拉起來,淡笑道:“無妨。”
聽到這個聲音,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