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給相柳講起了前因後果。
原本這個據點就是妖盟在這裡剛剛建立起來的,裡面的人員還未經甄別,想必是混入了一些奸細。
導致這個據點的位置被人洩露了出去,遭到了神族的圍攻。
若他們齊心協力也是能抵禦得住的,可黑臉和黑腚也才剛剛被相柳夫婦派過來不久,又很年輕,根本管束不住這些妖族。
他們根本不聽調配,各打各的,打著打著又不知被誰挑唆,互相懷疑自相殘殺了起來。
最近妖王大人親手救出來的妖族無一例外都成了妖王大人的鐵桿擁躉,但也有些妖族本就對於接受妖王的統帥有些微詞,被別有用心的人一挑唆,兩廂就起了內訌。
相柳很清楚,妖族天生習慣獨來獨往不喜約束,也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們當中原本就有大量妖獸對妖盟不甚瞭解,稀裡糊塗加入進來的。
他們也會稀裡糊塗就被動搖,這些人被神族稍加利用煽風點火,便可以攪動得妖盟內部不得安寧。
而那些臣服於他的妖獸,他們也是服他這個人,並不是打心眼裡認可妖盟,也不會輕易便認可他手下代為傳令的妖獸,比如黑臉和黑腚。
妖盟成立起來有些日子了,吸納的妖獸越來越多,他作為妖王,實力擺在這裡,如何收服所有妖獸已經不是最大的問題。
該如何穩定軍心,該如何給他們立規矩,該如何讓所有妖獸都認可妖盟,該如何給他們掙來一個好未來,才是更大的問題。
這是關乎長遠發展的大問題,需要和夫人一起仔細考慮考慮。
但當務之急是先穩定住這次亂斗的局面。
相柳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道:“傳我命令,立即停止一切內鬥,傷害同族者一律視作奸細,殺無赦。”
眼下敵人侵襲,一致對外才是首要任務。
黑臉領命,隨即又有些遲疑:“妖王大人,我去傳令,沒有人聽我的怎麼辦?”
相柳把隨身攜帶的妖王令牌遞給他:“我倒要看看誰敢不聽你的。”
黑臉領命而去,很快就趕到了據點,果然場面比他離開前更混亂了,現場諸多或人形或獸形的生物纏鬥在一起。
妖獸的戰鬥力非同凡響,有瘋狂殺敵人的,也有自相殘殺的。
但來偷襲的神族裡應外合深諳兵法戰術,配合默契,輔以法器加持,加上刻意引導妖族內鬥,分散了大部分火力,已經佔了上風。
黑臉高高舉起妖王令牌,那令牌施著特殊法術,隱隱散發著紅白相間的光暈,將上面雕刻的蛇形火焰紋映得栩栩如生熠熠生輝,這奇異的光暈正是這妖王令牌的特殊“防偽標誌”,妖盟的妖族們都認得。
黑腚正在苦苦拼殺,滿臉都是血和汗,已經精疲力盡了,他遠遠看到了黑臉和他手中的令牌,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殺得更有力氣了。
只聽黑臉中氣十足揚聲說道:“妖王大人有令,立即停止一切內鬥,凡再傷害同族者,一律視作奸細,殺無赦!”
妖獸們聞言紛紛一震,自相殘殺的下意識都停了手,有愣在原地的,有暗中觀察的,也有終於騰出了手立即轉而去殺敵人的。
本就在一心想要對敵的妖族則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殺得更起勁了。
神族一下子就不堪重負,戰局瞬間扭轉,被逼得節節敗退。
於是又有些人開始現場煽風點火了。
“你說是妖王大人的命令就是妖王大人的命令麼?”
黑臉立即搖晃了一下手裡的令牌,懷疑地審視著他:“這是妖王令,誰都認得這令牌,偏你不認得麼?”
那妖族心虛了一下,狡辯道:“妖王憑什麼把令牌給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們憑什麼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