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沈璃從陰影處走出，站在剛才雲嘯天所處的位置上。

看見她的剎那，文少卿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文公子認識我？”

文少卿臉色如常，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不認識，”像是怕沈璃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我鮮少在京城內走動。”

“這點我十分清楚，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認識文公子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數。”

“一個沽名釣譽之徒罷了，見不見都沒什麼必要。”

文少卿的落在沈璃身上的目光沒有任何侵略性，聲音平淡。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剛才雲嘯天去而復返，萬一蕭明齊也來這麼一招，她可招架不住，直接切入正題。

“文思明是你的人？”

文少卿手指了指雲嘯天離開的方向，“確切的說不算，和剛才的人一樣，得知我可能是那個人，主動找上門來，說是要為我謀劃一切。”

“既然如此，那文公子為何會出現在雍城？”

低垂的眉眼猛的抬起，文少卿就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著沈璃的眉眼。

“你是如何得知？從雍城回京，在下便一直困於此處，並沒有見過外人，唯一的解釋是……”

“是什麼？”

“你是當初那個救了我的人，對嗎？”

文少卿雖是在詢問，可語氣裡是滿滿的篤定。

“也不算，只是找人幫忙而已，沒想到把你送進了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文少卿打量著周圍佈滿汙漬的牆面，地上到處是黑褐色的痕跡。

“冥冥中自有天意，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雍城，哪裡還能站在這裡和沈姑娘說話，也算幸事一樁。”

“你倒是看的開，不如猜猜我為何出現在此？”

“自然是為在下而來，沈姑娘覺得我說的對嗎？”

“文公子聰慧早有耳聞，我的確為你而來，文家的事情你也知曉，文丞相對我沈家做的事你也清楚，我答應過你祖父，會送你離開京城。”

似是沒料到沈璃的來意竟是這樣，文少卿眼中的訝異不加隱藏。

“祖父做的那些，少卿以為沈姑娘會對文家人恨之入骨，真是沒想到……”

聽見他提起文丞相，沈璃的恨意飛快劃過眼底，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說的沒錯，我的確對文家人恨之入骨，但你不一樣，手上沒有沾染過人命，我願意放你離開。”

“沈姑娘明知道我的身份一半真一半假，還是願意放我離開？不想利用我做些什麼嗎？”

沈璃掩唇輕笑，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就算身份是真又如何，那位置不是人人都想要的，更何況還有可能是假的，不是嗎？”

“沈姑娘心思通透，在下佩服，現如今京城內情況複雜，少卿覺得還是待在此處為好，在此謝過姑娘。”

沈璃進來的時候想了無數種情況，唯獨沒有想到這一出。

她都不計前嫌送他出京，他倒好，非得待在這陰暗潮溼的地牢內。

“文少卿，文家就剩下你這麼一棵獨苗，以你的聰慧不會不知道京城的局勢越發緊張，你留在這裡，很可能讓文家絕後。”

“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絕不絕後都不重要了，姑娘請回吧。”

文少卿轉過身背對著沈璃，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沈璃是答應了文丞相送他離開，要是他自己不願意走就另當別論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告辭！”

朝著邊上的隱蔽處使了個眼神，沈璃快步離開。

絲毫沒發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