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芳變得沉默不語,他才剛剛決定要當一名合格的卿雲軒主,就面臨如此抉擇,可謂當頭一棒。
此時王叔已經將一桌好酒好菜鋪在了桌上,柳葉凡一口氣幹了一整杯酒,臉頰也泛起了紅暈。
他拍了拍孫少芳的肩膀,笑道:“少芳,你就放心好了,這個計劃,也不是完全送死,這不是還有我嗎?不然你說家裡為什麼讓我來給少年當這個保鏢?如果真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我柳葉凡也真的不放在眼裡。”
“少芳兄,這一次,我也建議你聽葉先生的話,”張宇難得收起了往日的笑臉,略顯凝重地說道,“在江湖上,這臉啊,一旦撕破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對方既然選擇了殺你,不管成功與否,雙方都將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殺你的計劃失敗了,倒還好一些,畢竟他們有所忌憚,兩方還有博弈的資本。可如果殺你的計劃成功了,他們就會趁你病要你命,落井下石砸的你孫家再翻不起一點風浪為止。少芳兄,到時候就不是死一個人兩個人那麼簡單了,是能活下來幾個人都尚未可知。就如同當初你殺那個烏龍崗的陳剛一樣,他的妻兒老小此時定是恨不得啖你血肉,只是無力報復而已,一旦讓他們有了機會,呵呵,即便是陳剛有錯在先,你覺得他們會饒了你嗎?江湖就是如此殘酷的……”
“哎呦,張宇老弟,沒想到你竟然思想如此通透,對這塵世理解這麼深刻,來來我們喝一個!”
“所以就再也回不去了是嗎?”孫少芳抱著頭,表情無比痛苦。
“是,回不去了。孫家和卿雲軒,要麼稱王,要麼滅亡。少芳兄,你就只有這兩條路可以選……”
孫少芳無力地癱在椅子裡,縱使在雨竹林與群雄大戰之時,他都沒有如此筋疲力盡過。此時此刻,他仿若被抽筋拔骨了一般,再沒有一絲力氣。
眾人當夜喝的酩酊大醉,連孫少芳也不停地往嘴裡灌酒試圖麻痺自己,一干武林豪傑全靠良兒姑娘一個人照顧,才最終沒有出盡洋相。
第二天孫家三人在海棠門進行了修整,孫少芳被逼無奈,最終還是同意了柳葉凡的計劃。雖然他內心極為抗拒,但他知道這就是代價,他的意見並不重要,他必須要活著回到晉州,這才是重要的,不能冒一點風險。
“這是我託人仿製的飲鴆劍和犀照劍,你背在背上,還有這身衣服裝扮,看起來應該沒有問題。”
柳葉凡望著打扮成孫少芳模樣的孫少年,兩人本就年歲相差不大,眉眼也比較相似,不熟悉之人猛地看去確實看不出來太大差別。
“少芳,我們今日就正式出發。我估摸只要我和少年一離開海棠門,立刻就會被探子察覺,他們必定會跟蹤我們,但這一切正合我意。我們會選擇在滎州北口渡過黃河,沿著官路從洛陽直接返回晉州。你務必等到夜深再行動,著夜行衣偷偷溜出張府,確保沒有探子跟蹤之後,子時三分,在黃河的西陵渡口,有一白衣船伕,是我們自己人,暗號是月明星稀,毒鳥北飛。你過了黃河之後,不要和我們一路,直接去邯鄲,從邯鄲去冀州,等到了冀州再折返回晉州,此路線最為穩妥,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柳伯伯,你一路小心,一定要加倍小心。還有少年弟弟,你也一路小心。”
孫少芳抱了抱柳葉凡,又抱了抱孫少年。
“少年,等我回去了,你再給我唱你最拿手的曲,到時候我讓整個晉州的百姓都來聽你唱曲,給你弄個最好的戲堂。”
“好,堂哥,一言為定。”孫少年咧著嘴嘿嘿傻笑,這副模樣讓孫少芳一度覺得見到了東門璇。
“走了!”柳葉凡帶著孫少年走出張府,上了馬車,在眾人的目光中,遠去了。
“只希望他們能平安回到晉州,如果真的有人敢對他們動手,等我回到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