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眾妃到景仁宮請安時,因著華妃不日又將晉位,不免也提前向她恭敬地請了安。
華妃既重拾了昔日威風,又怎能忍住言語上不刺痛皇后幾句,來向眾妃彰顯自己重回尊貴的上位者身份呢。
隨著與皇后就皇貴妃尊位在眾妃面前地一番唇槍舌劍,景仁宮的整體氛圍也演變的愈發焦灼起來。
華妃微微一笑,媚眼帶著一絲侵略性地望向皇后道,“娘娘錯了,皇貴妃之上還有皇后呢。”
“哦?”皇后秀眉微挑,面上雖帶笑,眸底卻是暈染上了一層寒意,“妹妹的意思,是喜歡本宮皇后的寶座了?”
\"哼哼,\"華妃嬌俏一笑,水眸婉轉,道:“皇后多心了,臣妾只是聽說,皇貴妃位比副後,十分尊貴,從前順治爺的董鄂皇貴妃在世時,博爾濟吉特皇后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呢。”
皇后好整以暇的聽她說完,才慢條斯理道:“妹妹博古通今,只是皇貴妃再尊貴,都只不過位同‘副後’,皇后終究是皇后,皇貴妃可以有,但母儀天下的人始終只有一個。董鄂皇貴妃即便追封為皇后,仍然是主不附廟,凡事名不正則言不順,妹妹你聰慧過人,應該知道什麼是安分守時,進退合宜。”
華妃垂眸,微微不屑道:“臣妾只知道物不平則鳴,臣妾不過是閒話兩句,就惹來皇后娘娘一番宏論,哼,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后娘娘和博爾濟吉特皇后一樣,聞聽皇貴妃三字如臨大敵呢。”
“訓導妃嬪,以正宮闈,是皇后的職責,妹妹如今多聽一些,晉封之後便更能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了。”皇后佯裝耐心教導道。
“多謝皇后娘娘指教,來日臣妾得以晉封,一定會恪盡職責,協理六宮,”華妃說著威懾似的環視了一圈眾人,而甄嬛在華妃望來時,垂下視線,並不與之目光相接。
華妃見狀,繼續得意地望向皇后:“那麼皇后娘娘就可以多多休息了。”
皇后強忍著回了個大度又賢德的微笑。
永和宮。
早膳後,安陵容將昨日桌案上的那瓶粉荷插瓶換做了清氣盎然的松竹插瓶,然後才喚來了身著勁裝的葉瀾依,令她抱劍坐在松竹插瓶一旁的檀木大椅上。
“娘娘,我覺得瀾依姐姐的頭髮可以再束高些!那樣看著才更有俠士的感覺。”
寶鵲捏了塊荷花酥,站在安陵容身旁煞有介事地建議著。
餘鶯兒邊剝手邊的蜜桔,邊饒有興致地道:“我倒覺得問題不在髮髻,而在於她坐的太端正了些,不夠狷狂。”
“嗯嗯,娘娘,我也這麼覺得,俠女麼,就應該再灑脫不羈些的。”香蘭一邊給安陵容打著扇,一邊道。
寶娟邊研磨,邊不時地蹙眉朝對面招呼著:“噯,菊青!你能不能閃開些,都要入娘娘的畫了。”
她話落,寶鵲望著對面一直為葉瀾依整理衣衫的菊青,大眼睛裡盛滿了疑惑道:“寶娟姐姐,瀾依姐姐坐在娘娘畫的插瓶旁渲染一下氛圍,娘娘的插瓶真的就能比以前畫的更好看些嗎?”
寶娟聞言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問我,我問誰,這餿主意不是餘鶯兒出的嗎?
正想著呢,卻聽餘鶯兒甜甜的嗓音在娘娘耳邊繼續蠱惑道:“娘娘,您這筆竹葉比上次畫的愈發流暢了,您看,我說的沒錯吧,作畫最重要的就是意境。意境到了,什麼不能水到渠成?”
“來,娘娘,嚐嚐這瓣蜜桔,歇會再畫,養養神,下筆才更有如神助嘛。”餘鶯兒說著將一瓣蜜桔輕輕翹著蘭花指喂到了安陵容唇邊。
安陵容順口咬住,隨即愣愣地看著筆下的松竹插瓶,也不知是否是移情作用,這次的插瓶好似確實比從前畫毀的那些,更靈動,更富有韻味了些。
不由驚詫,難不成,還真是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