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和甄嬛三人方出得景仁宮,就被夏冬春笑著從後方追了上來。
“哎呦,兩位姐姐,讓奴才們拿那麼多賞賜,這宮裡放得下嗎?”
“夏常在萬安。”安陵容眼角眉梢帶著些示意之色,本是想提醒她守禮。
但夏冬春見她與自己討厭的甄嬛走在一起,本就不悅,自然更加不會理會她的眉眼官司了。
倒是一旁的沈眉莊想著幾人在景仁宮門口,人多眼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天家恩德,眾姐妹應該同享才是,我正想回到宮中,讓人挑些好的送去各位姐妹宮裡,不想夏妹妹先到,那就先挑些喜歡的留著賞玩吧。請夏常在先挑選。”
“這些賞玩之物,我夏家還不缺!”夏冬春不屑道,說著又嘲諷道:“只是沈貴人這小恩小惠,看來還真是會邀買人心啊。”
安陵容到底受眉莊甄嬛恩惠在前,姐姐受辱,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只能挺身開口勸解道:“夏姐姐,你並非如此尖酸刻薄之人,為何今日卻生了這般大氣,還要遷怒眉姐姐。眉姐姐她向來與人無爭,絕不會如你所說去邀買人心。”
“安陵容!你與我同住一宮,卻一定要向著這兩人說話嗎?”夏冬春狠狠瞪她一眼。
“夏姐姐,信一人,不是隻聽其言就信其行,而是要聽其言且觀其行,這是孔聖人說的話。陵容在宮中日日聽你唇槍舌劍,卻絕不信你就如表面一樣是個驕縱無禮之人,這是因為你不曾因為陵容在殿選時汙了你衣裳,就跟陵容勢不兩立,這便是聽其言而觀其行;同樣的,陵容對眉姐姐也是如此,陵容觀她言行合一,實為有德君子。你們皆非品行有虧之人,又何必一定要針鋒相對?陵容實在不懂夏姐姐如今的所作所為。”
安陵容站在沈眉莊與夏冬春之間,一步不讓。定要自己坐實了“單純善良”的秉性。她是重生之人,上輩子也縱享了榮華,這輩子唯一的執念就是和上輩子的甄嬛賭氣。
一個單純善良的人是怎麼樣的?悲天憫人?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還是眼中盡是光明,從不沾染世間一絲塵埃和骯髒?
“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吧?先給我閃一邊去!”夏冬春盯著安陵容半晌,無語的使勁推開了她。連她平時對她真心還是假意都看不出來,蠢也蠢死了,懶得跟她多費唇舌。
遠處,頌芝拿帕子略遮了遮唇角道:“娘娘,這樣德行的人也配入宮?夏家這樣的人到咱們年府跟前,連提鞋都不配。奴婢聽說前幾日在延禧宮裡,她天天去煩富察貴人,還處處給安答應臉色瞧,鬧的雞全不寧。”
華妃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道:“瞧她穿的那身衣裳,以為有皇后撐腰,就可以在這兒耀武揚威了嗎?”
頌芝見遠處安陵容被夏常在差點推了個趔趄,還一口一個夏姐姐,也算開了眼,不由道:“娘娘,這安答應也是個奇人,奴婢聽延禧宮的奴才們說,她最近讀書入了魔,天天在樂道堂裡手不釋卷,連夏常在揶揄嘲諷她,她都聽不出來呢。”
“如此蠢笨迂腐,也難怪這沈氏和甄氏拿她當馬前卒使喚了。”華妃冷嘲。
甄嬛眼疾手快的扶住即將摔倒的安陵容,將人護在身後,對夏冬春脆聲質問,“陵容視你為姐妹,才對你良言相勸,你就算不接受她的規勸,也不該對她行為粗魯吧?”
夏冬春在家驕縱慣了,你若對她好好說話,她興許還能聽上幾句,明著爭鋒,便是動手,也要打掉對方氣焰。“呦,莞常在著急啦?可她是你的好妹妹,可不是我的,憑她什麼低門小戶的微賤之軀,也敢來和我夏家攀親戚嗎?”
甄嬛下意識回眸去看安陵容,果見她在夏冬春的惡言惡語中顯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然後怔怔失神著後退了下。寶娟立刻抬手適時的輕扶。
遠處的華妃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