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反應?”
“安小主說他父親貽誤戰機,便是活命,也當無顏面對西北百姓。”
皇帝微愣,繼而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笑容,道:“我早知她心性。”
“皇上,那除了蔣文慶斬立決,其餘人等……”
“其餘人等先收押,叫沈自山細細審問後,再按罪論處。”皇帝想了想道,後又加了一句:“記住,必不能叫一人含冤受屈!”
“嗻。”
澹泊寧靜。
安陵容緩緩的擺著《忘憂清樂集》中的“爛柯圖”,見她擺的專注,小貴子也不忍打攪。
直到她落下最後一子,方道:“小主,有柔常在的來信。”
安陵容眸色動容一瞬,方道:“信上怎麼說?”
“信上說,安大人三月前已致仕,如今的松陽縣丞是安大人的同鄉安比魁在任。運送糧草的也是大人的同鄉安比魁。”
“叫鶯兒替我謝謝夏姐姐的籌謀。”
小貴子點頭退下。
安陵容再落下一子,方默默感嘆,縣丞何等小官,吏部一言可任之,可嘆九五之尊的皇帝和這些身居高位的妃嬪卻從來不會在意此等小事。
她闔目長念,父親,你可不要怪我,從前我拼命為你掙得正四品的知府官位,你卻拿來貪汙受賄,一朝事發,叫皇帝對我小產後的最後一絲憐憫都幾欲消磨殆盡。
你可知養心殿外的地面有多硬?
你可知當時甄嬛眼中的我有多卑賤?
安陵容想著不知不覺的將手中的幾枚棋子緩緩握緊。
直到棋子嵌入骨肉,她也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似的。
小貴子不知何時又進了殿。
見她手上緩緩往下在滴血,也不做規勸,只是默默去拿了些止血的膏藥,道:“小主,用些藥吧,仔細天熱,再發了瘍症。”
松陽縣。
一處大宅邸內。
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攬著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美貌少婦,正悠哉的在曬著太陽,少婦窩在他懷裡,嬌聲道:“老爺,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西北戰事那麼緊,怎麼會不叫人運糧草?而且咱們松陽這邊運著最快,肯定要被朝廷徵召的。既被徵召,又怎麼會不擔風險?現如今外面世道那麼亂,既有流軍,又生亂匪的,出門多不安全啊,還不如等咱們在宮裡的大小姐發達了,皇上一開心,賞您個清閒的大官做做就好呢。又不出力還能享清福,您說是不是呀?”
“對對對,荷香說的全都對。來,快給老爺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