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驟然被她誇獎,忽的紅了臉,結巴道:“你你……你不怪我差點射殺你,怎的還誇我?皇阿瑪他從來都只覺得我頑劣的。”
“阿哥你活的隨性自在,又率直坦誠,豈不知早已擁有了旁人百般都難求的性情。我呀,只盼我腹中的孩兒將來能有你一半的活潑可愛,便極知足了。”安陵容笑望他眼睛道。
此話她說的真心,只因她自己便是一副愁腸百轉的性子,為此走過的彎路不知蜿蜒幾多許,因此便深覺如弘晝這般灑脫的性子就極好。
“你……你肚子裡有皇弟啦?”弘晝大驚著退後幾步,唯恐一不小心就會將他口中的皇弟給碰壞了似的。
“阿哥怎知是弟弟?萬一是個妹妹就不好了嗎?”安陵容笑著打趣他道。
“你不懂,若是皇弟,可以隨我上山下河,若是皇妹,那可真就無趣的緊了,如我額娘一般,每日就只知道悶在屋子裡繡花繡鴛鴦。”弘晝叉著腰道。
“多承阿哥吉言。”
弘晝與她說了好一會子話,見她總是滿眼喜悅的望著自己,就好像自己多麼多麼厲害和了不起一般,難免覺得害臊,最後終是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玩了。”就落荒而逃。
小貴子見他帶著小太監跑遠了,方緩緩起身。
安陵容見狀,忍不住多嘴道了一句:“往昔並不見你對誰如此恭敬?”
小貴子笑笑,“待小主的阿哥出生後,能多個助力也是好的。”
安陵容有些無語,怎麼所有人都覺得她一定會生個阿哥呢?這萬一生個公主,她得多尷尬啊。
驟然有喜,很難說她不開心。
畢竟孩子總是承載著上一代人無盡的夢想與希冀。
碧桐書院,甄嬛在崔槿汐的示意下,求了御前的芳若,用螺子黛畫眉,從而勾起了皇帝對髮妻的回憶。
他本欲想去看看在澹泊寧靜老實安胎的安陵容,但想了想,耐得住寂寞,方享得住長遠。為了自己與容兒的未來,便生生將往澹泊寧靜去的腳拐進了碧桐書院。
從前甄嬛是朵解語花,最能揣摩他心思。但最近為著沈眉莊的事,與心軟的容兒一般失了神,屢屢忤逆他心意,因此他便故意冷了她一段時間。
今日進了碧桐書院的門,他本是早已做好了被煩的準備,卻意外的重獲了從前那個小意溫柔的甄嬛。美人長髮未束,柔情繾綣的與他談論著裝飾用的花鈿,很是叫他驅散了一些最近朝政上的煩擾。
待到氣氛正好之際,皇帝才幽幽開口試探道:“你,不為沈氏求情?”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茯苓空口汙衊眉姐姐之事,若有端倪,必定有跡可尋。”
“那你又執意要見朕?”
“四郎可不是有好幾日不見臣妾了?難道就不許臣妾先去見四郎嗎?”
“茯苓以死來直諫沈氏假孕,而你又素來與沈氏親厚,你倒不怕朕疑心你也參與此事首尾嗎?”
甄嬛神色未變,仍是溫柔道:“雖然三人成虎,但四郎是明君,又知曉嬛嬛心性,自然不會疑心嬛嬛。”
她說著又微微俏皮一笑,道:“四郎若真疑心嬛嬛,恐怕嬛嬛此時,就不能與四郎如此並頭夜話了,是不是?”
“你就如此相信朕,對你沒有一分疑心?”
“四郎是嬛嬛枕邊人,若連自己枕邊人都不信,那嬛嬛還能信任誰?依靠誰呢?”
皇帝望著眼前女子明眸善睞,言語繾綣,卻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柔情蜜意。這隻因他早派粘杆處私底下去調查了茯苓家人之事。雖然沒有十成十的證據斷定她與沈眉莊做了些什麼,但茯苓家人消失是事實,且其消失前後,沈府與甄府很是有些人丁調動。
證據在手,眼前之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