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轉身抓住白稷初的手,小心翼翼的掰開他的手指。
“你先鬆手……”
白稷初還是第一次看見沈聞卿這樣小心翼翼又滿臉擔心的模樣,聞言抓著風箏線的手下意識的就鬆了。
沈聞卿手裡還拿著線筒,見狀趕緊輕輕的把依舊有些陷進白稷初手掌的線給取了出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衝那邊喊了一聲。
“於鳴。”
那邊還在苦苦學放風箏的於鳴聽見沈聞卿喊他,頓時像是遇見了救星一樣,二話不說的就拉著自己還在空中飛的風箏跑了過去。
然後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手裡就又被塞了個線筒。
“幫我拿著一下,小心別被風箏線割到手……”
沈聞卿沒回頭,注意力全在白稷初的手上。
把線筒遞給於鳴後,他一手託著白稷初的手,一手拿了塊乾淨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替他先簡單的把傷口包紮一下。
明明受傷的是白稷初,但當事人此時站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平靜的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似的。
反倒是沈聞卿,眉頭皺得跟疼痛感全轉移他身上了似的,包紮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稍微用點力,生怕壓到傷口了。
邊包紮還沒忘邊嘀嘀咕咕的嘮叨。
“你傻不傻啊,剛才直接把我拉開不就好了嘛?實在不行我摔一跤萬一就躲過去了呢?你偏要用手直接抓,你以為你手是鐵做的嗎?現在好了,這傷口看著都疼……早知道就不來放風箏了……”
沒想到來渝水城賑個災,最先掛彩的居然是他倆。
還真的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啊……
合著他倆都有血光之災。
沈聞卿垂著眸認真的包紮著,但內心氣得想罵人。
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啊,放風箏哪有往人家風箏上撞的啊?
他們都站這麼靠邊的,還有人上趕著碰瓷,簡直是過分!
沈聞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反正就是脾氣上來了對誰都沒好臉色。
就連明明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白稷初他都想罵他句缺心眼,但好歹是忍住了。
沈聞卿嘀咕完就沉默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依舊小心翼翼的。
於鳴一手拿著一個線筒站一邊沒敢說話,而白稷初看著沈聞卿這一臉想罵人但好不容易忍住了的樣子,一時間沉默著似乎是有些走神,愣是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舉著手任由對方包紮和嘮叨,都不帶還嘴的。
一邊的宋羽隨見於鳴突然走了,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立刻就帶著小七湊了過來。
當看見白稷初手上的血跡和自家表哥這一副要罵人的表情時,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硬是擱一邊屏住呼吸頓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開口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了?”
沈聞卿現在顯然是沒工夫和心情回答他的問題的,所以這話是衝著旁邊的於鳴說的。
但後者顯然也有些不明所以,只能對著宋羽隨老實的搖了搖頭。
宋羽隨見狀只能麻溜的閉了麥。
一直到沈聞卿不大熟練的替白稷初把手上的傷口包紮好了,宋羽隨這才慢慢的往前挪了點兒,猶豫著準備說話。
只是他還沒有開口,不遠處就突然傳來了一道有些急促的聲音。
“欸,幾位公子……”
幾人聽見動靜下意識的轉頭,就見前面有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樣子應該也是渝水城的百姓。
那小姑娘看起來很急的樣子,跑得氣喘吁吁的。
隨後停到他們面前後,又在看見白稷初已經包紮好了的手時臉色瞬間變了,趕緊一個勁的朝他們彎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