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日眼裡肉眼可見的驚慌,她又看了眼哭聲不止的男生,緩緩點了點頭。
可顏洛曼看得懂,如果這個男生沒出現,餘一日或許不會再見沈少仁,但此刻,餘一日想利用沈少仁來為男生的未來鋪路,所以她答應了見面。
顏洛曼對電話那邊說:“你過來吧!”
顏洛曼從包裡拿出口紅和鏡子,遞給餘一日。
餘一日愣了愣,慘白的臉微微有了些紅潤,接過去,塗了口紅,整個人瞬間有了生氣。
餘一日把口紅和鏡子還給顏洛曼,“謝謝你,我這一生唯一的朋友。”
顏洛曼笑笑:“我也謝謝你,我職業生涯的第二任老師。”
沈少仁從傅斯年的車下來,雙眼通紅著跑向這輛車。
顏洛曼對餘一日說:“既然要見,想說的話就親自說,和你弟弟學學,不要留下遺憾。”
餘一日眼眶再次發熱,含淚點頭。
顏洛曼轉身,傅斯年正站在車旁,遠遠看著她,他眼裡有太多的情緒,顏洛曼看不懂,唯一知道的是,沒了那些偏執的佔有慾。
顏洛曼也遠遠看著他,有些話,對別人說是輕鬆,可落在自己身上,就是難以啟齒。
她想對傅斯年說,她不後悔認識過他。
可這句話太過厚臉皮了,對秦安和來說,她和傅斯年的相遇就是秦安和的劫,所以顏洛曼說不出口。
方宇把車給了沈少仁後,沈少仁啟動車子離開了原地。
餘一日的弟弟追著車子跑了很遠。
方宇走過來,對顏洛曼說:“少夫人,傅子寧問我,您什麼時候回去。”
顏洛曼收回了目光,無意識地搖頭,又轉身,故意繞開傅斯年的地方。
天突然飄起了雪。
已經快要過年了。
這段時間,她過的不知天日。
原來和傅斯年領證都快半年了,雖然只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但她感覺和傅斯年經歷了好多好多的事。
從不喜歡他到喜歡他,從可憐他到害怕他,又到現在,明明是他做的壞事,為什麼她會有罪惡感?
就因為他是在幫她報仇嗎?
可她不需要報仇啊!
她正想著,一個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方宇站在她身前,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多了些糾結,他說:“傅總請您上車。”
“我不……”
他打斷了顏洛曼的話:“您如果不聽,就讓我強制執行了。”
顏洛曼輕笑一聲,很是自嘲,她剛才還覺得傅斯年眼裡少了那充滿佔有慾的偏執,現在真是打臉。
顏洛曼沒有讓方宇動手,轉身主動上了傅斯年那輛車的後座。
傅斯年只靜靜坐在另一邊座位上,扭頭看著窗外。
他沒有對她做什麼,顏洛曼竟感到有些失落,她淺淺扯起嘴角,嘲笑自己的變態,看向了自己這邊的窗外。
從b市回A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空氣也彷彿凝固了般。
到了A市,方宇本想送兩人回家,傅斯年終於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民政局。”
方宇被嚇得下意識扭頭看來。
顏洛曼也渾身一震。
方宇把車停在了路邊,心急扭頭想對顏洛曼說些什麼。
傅斯年淡淡開口:“敢說一個字試試。”
方宇又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個聲音。
顏洛曼看的出方宇眼裡的焦急,她扭頭看了眼傅斯年。
傅斯年也淡淡看著她,淺淺扯起嘴角:“如你所願,等你過完年回來,就能領離婚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