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未曾說完的話。
“最佳化自然是朝著好方向最佳化的,沒有用的零件會被拋棄或者更新,能留存下來的自然是精品。”
多託雷的眸光中染上審視,“你要忤逆我嗎?斯卡拉姆齊。”
“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
青年咬重了“第六”二字。
散兵挑了挑眉,“你以為拿席位壓我,就能讓我順從?”
他唇角翹起,“多託雷,我差點以為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少年嗤之以鼻,不肯讓出分毫。
危機一觸即發。
兩人間就像埋有濃烈的火藥,只要有星火將引線點燃,一切都將在爆炸中毀滅。
“無所謂。”多託雷聳了聳肩,遞給少年一支藥劑。
那淡藍色的長條試管和他胸膛以及耳朵上掛著的飾品差不多,都帶著讓人厭惡的冰冷光澤。
“她吐血時,給她喝了。”
“這是什麼?”散兵皺了皺眉,神色警惕。
“能讓她在深淵活下去的東西。”
多託雷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只丟下輕飄飄的嗤笑聲。
——他從不在意結果如何。只要實驗的過程足夠刺激,他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也並不是那麼重要。
你的命,在多託雷眼中,或許也是件可有可無的消耗品。
冰藍的試管如同颶風晝起的冬夜,白色的絮狀長條沉澱在幽藍的試管底部,絲絲縷縷,像數條噁心的長條蛆蟲。
散兵凝視著藥劑良久。
多託雷從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
這點在愚人眾內部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如果沒有多託雷感興趣的事,哪怕女皇的命令,這個古怪的人或許都會不屑一顧。
——那麼,多託雷。
——病秧子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少年眯起眼遙望著青年離去的方向,冰晶的雪花落在他的髮絲、衣袖上,深黑色的衣絨雜糅著冰雪,將他的身影染上一層冰寒。
風吹起他斗笠的尾簾,在微風中翻動。
……
你是被少年吵醒的。
散兵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鈴鐺,在你耳邊一遍又一遍地搖晃,發出頻率極快的吵鬧聲。
以至於你不斷地夢見自己被追捕、在狂奔,而耳畔的鈴鐺聲就像催命符一般一聲又一聲愈發急促。
你從夢中驚坐起,對上少年含笑的眼眸。
你:“……”
你還沒來得及發瘋,少年就將你的腦袋扭開,惡笑道,“風鈴確實很適合我。”
他說著,又將鈴鐺往你耳邊搖了搖。
你:“……”
風鈴是這麼玩的嗎?
你緩了緩神,把夢中的心悸平復,“你哪來的風鈴啊?”
你睡覺前可還沒聽到聲的。
散兵撇了撇嘴,“八重堂送的,和書一起給的。”
還沒等你回話,散兵的指尖捻起書頁,你難得地聽到了少年帶著好奇的語氣問:“喂,病秧子。”
你扭頭看他,“怎麼?”
“你說,”散兵垂著眸看手中的書,“凡人為什麼總是那麼渴求神明、渴求仙人去滿足他們的願望。”
“你也認為神明是愛世人的嗎?”
少年的話語中帶了一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