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明突然直起身子,往右一指,“回王爺!正是程大人的愛子,程煥章!”
被當朝點名的程屹安上前一步,脊背挺直,端地是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
“皇上,王爺,既然魏大人如此說,臣願配合魏大人將此事調查清楚,若真是煥章所做,魏大人想如何責罰,臣絕不阻攔,若並非煥章所做,還請魏大人親自站在朱雀門前,還我程家一個清白。”
才剛上朝就有這樣一出好戲,謝微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這個殿中人雖不多,卻神色各異,有的置身事外,像他一樣吃瓜看戲,有的蠢蠢欲動,心裡揣了不知多少心思。
這時刑部侍郎梁鳴泉上前一步,“皇上,臣以為,此事可交於刑部調查。”
梁鳴泉說完,與魏清明一黨的御史大夫董良達又站了出來,“皇上,朝中誰人不知,梁大人同程大人私交甚好,臣以為,此事萬萬不能交於刑部。”
這時謝獻書一臉激動擋在程屹安前頭,“皇上,朝中誰人不知,董大人同魏大人私交甚好,董大人說話自然向著魏大人。”
謝微星比謝獻書還激動,這可比他當時舌戰百官好玩多了。
而陸憑看上去快哭了,他緊緊揪著龍袍,眼睛卻一直往陸寂那邊飄。
兩黨爭到現在,陸寂早已不悅,他手指輪番敲打一遍,迅速做了決定,“交於刑部調查。”
謝微星一怔,倏地看向陸寂的背影。
他有些意外陸寂就這樣正大光明偏袒程屹安,又揣測不到陸寂是否還有其他打算。
畢竟恩寵是把雙刃劍,用錯了地方,是會殺人的。
【作者有話說】
謝獻書:我的兒啊!這可怎麼辦啊!
謝微星:老謝,我這就跑路了,你自己保重。
見舊人感慨萬千,遭算計破軍現世
董良達早早便知是這樣的結果,他朝陸憑那邊看去,眼中隱隱含淚,神情失望,彷彿在哀怨皇帝不爭氣,叫那陸寂把持朝政,又叫那謝黨和程黨恃寵而驕。
而這件事再往前追溯二十年,就全怪在那蕭黨蕭獨橫頭上!
想到這裡,董良達同魏清明交換一個眼神,兩人以頭搶地,重重磕了下去。
“王爺!臣死諫!程屹安謝獻書之流結黨營私!其二人官至高位,背靠大樹,又一呼百應是丹非黃,若王爺一意孤行縱其任其,朝綱必亂啊!”
一連串罪名聽得謝微星頭大,他懶得思考,朝董良達望去,這才發現後者今日頭戴豸冠,內白外絳,罩有紅袍,這麼莊重顯然是有備而來。
只不過這死諫,怎麼就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想當年他可是直接扛著棺材上朝的。
陸寂面不改色,他盯著董良達,緩緩開口:“背靠大樹?董大人說的,可是本王這棵樹?”
董良達頂住壓力,聲音愴然:“王爺,樹要茂,枝必修,王爺任其瘋長卻不加以修理,就算是參天大樹,最終也會根基不穩,搖搖欲倒。”
聽董良達說完,連謝微星都覺驚詫。
道理都懂,愛臣太親必威其身,人臣太貴必易主位,可這番話也著實大膽,分明是在赤裸裸威脅陸寂:若你真是鐵了心寵幸謝獻書跟程屹安,這倆人早晚會把陸家給折騰沒,不信你就等著瞧。
堂堂攝政王被人這樣頂撞,他若是陸寂,絕對忍不了。
以陸寂現在瘋瘋癲癲乖戾跋扈的性子,這董良達說不準待會兒就得去跟小桃做鄰居。
小桃有他求情逃過一劫,可董良達卻沒那麼好運。
就在謝微星以為董良達人頭不保時,卻見陸寂點了點頭,“本王覺得你說的沒錯。”
謝微星:“……”
“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