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納蘭性德回家之後便與明珠和覺羅氏直言不願與官氏成親。
覺羅氏心裡也有些不痛快。
不管官氏跟納蘭性德談得好不好,都不該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吧?
怎麼說也是她約的官氏出門,結果到最後她都沒能跟官氏說上一句話,這叫什麼規矩?
分明就是從心裡看不起他們家嘛!
覺羅氏雖然因父獲罪被除了籍,但以前也是正經兒的王府格格,愛新覺羅的血脈,骨子裡自有她的驕傲。
她可以不在乎兒媳婦的出身,但卻不能不在意兒媳婦對她的不尊敬。
故而這一次,覺羅氏是站在兒子這一邊的。
明珠勸道:“夫人啊,官氏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自然要驕傲些,容若八成是跟人家去說他心裡只有盧氏之類的話,惹怒了人家小姐,才會失禮的。”
覺羅氏卻不這麼認為:“國公府的小姐怎麼了?我當年還是王府郡主呢,我怠慢過你嗎?教養規矩是從小養成的,容若就是再生氣,他會失了禮數嗎?”
明珠啞然。
他其實心裡早有準備,畢竟若是官氏當真如傳言之中那般溫柔嫻靜,又如何會在婚事上這麼挑剔呢?
想也知道,定是個很驕傲的女子。
明珠之前是覺得,不管官氏眼光多高,都不可能看不上他兒子,只要二人一見面,那官氏定然會願意的,可沒想到二人一見面竟然聊翻了,反而叫兒子更加不願意續絃了。
明珠不由得在心裡抱怨頗爾噴不靠譜,怎麼出來前就沒好好跟自家閨女說說,讓她暫且忍一忍呢?
兒子的性子他知道,但凡官氏別太強硬,容若就不會說她的不是,可一旦說了,那就是絕不願意了。
明珠嘆了口氣,也只能點頭:“行吧,既然性子不合,強求也不美,我與你額娘再給你相看別家的姑娘就是了。”
納蘭性德鬆了口氣,又道:“阿瑪額娘若是非要我續絃,那不如看看和離或是寡居的女子,帶著孩子也無妨,只要心地好,能與額娘說得來,就可以。”
他如今也想明白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再娶妻,阿瑪額娘是不會讓他一直一個人的。
那麼與其去耽誤那些待字閨中的姑娘,不如尋一個需要庇護的女子,他或許無法像喜歡盧氏那般喜歡新妻子,但至少能保護她,照顧她,給她一個安身之地。
官氏不需要的,或許這世上有個苦命的女子需要。
明珠和覺羅氏互相對視了一樣,沒說同意,但也沒反對。
滿人原本就不忌諱二嫁,只是入關之後開始嚴苛了起來,若是兒子不介意,他們也並不介意。
總之,兒媳婦最重要的是品性好,對兒子好,其他的都沒那麼重要。
一場姻緣廟裡的相親後,納蘭性德的親事便暫且擱置了下來。
康熙知道納蘭性德已經拒絕了與官氏的親事後,曾說要給他指個更好的,卻被納蘭性德婉拒了。
康熙暗中跟胤礽嘲笑納蘭性德愚直,凡事想得太多反倒累著自己,但胤礽卻覺得,納蘭性德是個與這世界彷彿格格不入的人。
若是放在現代,納蘭性德這般的做法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可在這個時代,卻好似標新立異,故作清高。
被拒絕了的頗爾噴對納蘭性德就很不滿,在朝上也故意跟明珠頂著幹,好在康熙知道事情原委,只作壁上觀,看戲偷笑罷了,並不在意。
這種事在京城裡是瞞不住的,宮裡也難免會有些閒言碎語,納蘭性德原本並不在意別人說他什麼,但胤礽不愛聽這些,便叫林抱節吩咐下去,不准他們再胡說。
“你讓那竹子盯著也沒有用,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便是很難禁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