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榕半靠在長條沙發的扶手上,接過胡理遞過來的一根菸,點燃後在他手背上輕叩幾下緩緩吐出一個菸圈。
“劉元兒,你家老爺子看來也幫了忙,是吧?沒想到。”
劉元兒夾煙的手一滯驚訝的扭頭看向舒榕,片刻不由搖頭笑了笑。
“做人要厚道,舒榕,看破不說破!”
“哦?這資料是你爸劉建新局長給的?!
劉元兒,你行啊!
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快就有幫手出現了呢!
你孫悟空啊,這救兵來的也太快了吧?!”
劉元輕嘆一聲,想起自己打算請假與葉大英胡理走一趟時的情景。
身為一名警察,在已經報出身份時還是遭到痛毆,這口氣讓他這個心高氣傲的“衙內”心血難平,抓不到那小子誓不罷休!
劉建新這隻老狐狸戲謔的瞅了瞅他手上的紗布,
“劉元,你這點小傷比葉大英還有那個叫胡理的差遠了,就這你還敢請傷病假,丟不丟人?!
輕傷不下火線,你忘了你是一名警察了?!
你老子我當年捱了一槍還是拼著命往前衝!
你… …
劉元,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藏著什麼鬼主意呢?!”
看著劉元堅持不開口,劉建新從書案的煙盒裡掏出一支菸,劉元立馬很狗腿的拿起打火機幫他點燃,劉建新斜眼瞅著他,
“劉元,你個小兔崽子別忘了,你是我的兒子!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
這幾年你工作中從不喊苦,也不怕累,確實有你爹我當年的風範!
如果不是你們政保大隊大隊長趙勇多嘴,隊裡誰知道你是我劉建新的兒子?!
說吧,你憋著什麼心思呢?!”
聽著劉元一五一十的講述,這私心裡還夾雜著更多的公心與不平,劉建新夾著煙緩緩點了點頭。
他不是沒聽過這個叫“繁盛養殖場”所發生的事,但是“民不舉官不究”是潛在的通例。
而這些事沒有任何有關訊息出現在政府的會議之中,可見那個曲妮的勢力範圍之大。
這些情況被牢牢的把控在了地面上,民怨再如何沸騰,只要沒進入政府議題之中就是天下太平… …
可是作為哈市公安局長的自己每天必看的《社會輿情彙編》不時就有繁盛養殖場的事出現。
為官多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事態一旦發酵上升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他這個公安局局長還是要一查到底的。
只有在這個位置上才能更好的解決更多的問題,因此不免有些人有些事要壓一壓,這是他心裡的隱秘所在。
否則一旦換人指不定就會與曲妮這群人沆瀣一氣,成為她圈子裡的人,或者在其位不謀其政,屍餐素位。
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這就是必要的代價,因為劉建新自認為自己是不錯的,只是做事方式保守了一些。
長時間以來,他也隱隱感到這個市發改委副主任曲妮不查則已,要查一定是大案要案!
可是隻能由更高一層甚至中央出面才有可能徹底一查到底!
現在哈市的環境不適合,你不知道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哪個層面和哪一些人,劉元兒出於義憤只能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因此他對於葉大英現在站出來,好像在干預追逃工作也不會有太大的脾氣,反而認為有了葉向東這個公安廳廳長的老子在做靠山,更穩妥了一些。
為保護兒子,他堅決不同意劉元摻和進去,你當個打旗喊口號的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做那個扛條幅旗杆的呢?!
再說,萬一…萬一不是調查的那樣,也有條後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