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近的距離,讓薛河十分不自然,他想往一側挪一些,但橫著擺放的床已經對齊了兩側的磚牆,他本來就坐在床頭一角,退無可退。
這還不夠,在他心思漸亂的時候,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許是因為體質弱於常人的緣故,傻少爺雖然怕熱,身體卻是微冷的,指尖搭上來的時候,觸感令薛河周身一怔。
“好了嗎?”
“給我”
眼瞧著小狗的雛形已經出來,傻少爺顧不得生氣,湊過去伸手便想拿過來。
耳邊的聲音不似以往氣呼呼的聲線,倒是與薛河第一日來到宅院時,少爺發完一通脾氣,窩在遊夫人懷中撒嬌的腔調相似。
軟綿綿的,又驕縱的厲害。
這本也沒什麼,可不知怎的,薛河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些,不該有的聯想。
他以前跟隊伍護送貨物時,沒少見過同行的夥計尋歡作樂。傍身錢多些的,風雅些的,便去花樓,沒什麼富裕錢財的,便尋些深巷裡的窯子。
那些女子在應承恩客時的調情告饒層出不窮,卻無外乎都是軟著語調溫柔小意的惹人心生憐憫多掏腰包。
拾起舊日的記憶,被好事者拽入花樓,目睹的那片酒色生香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
妝容濃麗的花娘依偎在一個同行人身側,染著蔻丹的指甲抵在對方胸膛,拿起酒杯含上一口,就要渡過去。
‘客人,可盡興了?’
‘好了嗎?這酒呀…就該這麼喝…’
“好了嗎?”記憶中輕佻的婉轉音調與耳邊的聲音重合。
薛河猛地回神,轉頭看著少爺清澈可見的瞳孔,頓覺心思髒汙不堪,心神不穩的錯開眼眸,不敢再瞧對方比之花娘更加迤邐的面容。
手頭上的編織小狗也因為編織者的鬆懈,散開了大半。
清了清嗓子,薛河垂首將視線釘在只剩下半截身體的編制小狗上,聚起精力繼續著。
“……少爺,別急,這只是個雛形”
“哦”
傻少爺有些失落,但心心念唸的小狗在長工手上,他並沒有催促,放下了拉著長工的手,退開了些。
天氣燥熱,靠的近了,猶如兩團火焰,相互都是熱的。
少爺貪涼,揭了身下墊著的衣服,躺在木床上鋪就的草編席上,消解那點靠近時生出了熱度。
合上眼,不知不覺間,便不顧身下的硬板床,睡了過去。
小狗並不難編織,拋卻雜念之後,一個活靈活現的小狼狗很快便出現在上手。
身邊的呼吸聲綿長,薛河緊繃的精神稍微鬆懈,得以挪開目光,轉頭看一眼少爺的樣子。
可也只是一眼,便叫他忙不迭的移開視線。
薛河覺得自己不對勁,否則沒辦法解釋他瞧著少爺的樣子,卻總是忍不住浮想聯翩的亂心思。
宅子一側的菜園子裡,月娘藉著爬滿竹竿的黃瓜藤的遮掩,站在一側,隔著籬笆與鑽狗洞過來的小兒低聲交談著。
“小聲些”她張望著身後的圓拱門,斜眼瞧著十幾歲的男孩。
小童拿著一根現摘的黃瓜正嘎吱嘎吱的吃著,口齒不清的說:“爹……說藥泥拿錢…給窩”
“我哪有什麼銀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個丫鬟,手頭上能留什麼!”月娘皺眉,本就因為正午,又遇上討債鬼,肝火燒的厲害。
“爹還說,藥泥給我買布料,做膩服……虎子…衣褲都短了!需要新的!虎子秋學要穿!”王虎子仰著臉,臉頰顏色是這個年齡段風風火火的熊孩子標配,曬得黑紅。
聽對方這般學話,不知足的要這要那,月娘氣得不輕,說話也更重了:“誰養了你你找誰去,我早就被你爹賣給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