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戈納斯,我母親?”泰倫斯摸不清楚阿戈納斯這句感嘆是何含義,只迫切的想知曉母親的情況。
阿戈納斯垂眸看著泰倫斯焦急的模樣,倒是理解了塔基伯爵願意捨得下家族基業的決心。
如果沒有生在皇室,泰倫斯會是一個十分孝敬親長的後輩,他們一家人,或許會過的更自在。
“放心,她還沒死。”波琳娜也算命大,流了許多血,竟然還吊著一口氣,撐到了被救治的時刻。
雖然昏迷著,但狀況還算穩定。
“那就好,那就好!”聞言,泰倫斯鬆了一口氣,蹲坐回地面,少了些焦急。
“呵,泰倫斯,你也就這點出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大的,遇事只會哭著叫媽媽?”
埃蒙在對面斜眼看著,湖藍色的眼中帶著不屑,又隱約透露出幾分豔羨,他諷刺著,故作鎮定。
“隨你怎麼說吧。”得知母親還活著,泰倫斯心頭的巨石散去。雖然仍被困在牢獄中,可他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也不想跟著埃蒙爭辯些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聰明,總是會被埃蒙的言語套進去,便索性不與對方過多交談。
“大皇兄,你贏了,贏得徹底,要殺要剮,不必猶豫,你隨意吧。”見泰倫斯不理會自己,埃蒙也沒再自討沒趣。
被關了三天,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結局,不想體會等待死亡的煎熬,才叫囂著命人喚來了阿戈納斯。
阿戈納斯並未立刻回覆,他隔著鐵欄杆定定的端詳著對方,直盯的埃蒙心中發毛,才開了口:
“埃蒙,你為何要爭奪皇位?”
“…哈,為何?追逐權利,還需要原因嗎?大皇兄不覺的這問題過於可笑嗎?”埃蒙皺著眉心,不明白如此淺顯的問題,阿戈納斯為何能問出口。
“你只想做一個萬人仰視的君主,埃蒙,你的責任呢?哪怕是作為一個皇子,你的責任呢?剛入皇宮時,你說過什麼,自己還記得嗎?”
阿戈納斯仍舊對埃蒙轄區的境況耿耿於懷。
他依舊記得,年少時初次見到這個從貧民窟中被尋回的皇弟時,對方雖然瘦弱,眼中卻是閃著光的。
少年雖然初入皇宮十分膽怯和拘束,卻會為了證明自己,鼓足勇氣說出他懲治惡人,解救貧民的事蹟。
“……阿戈納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埃蒙垂頭,不願正面回答。
鎖鏈聲響,鐵牢被開啟,靠坐在牆角的埃蒙被掐著脖子提起。
“你幹什麼!放開我!”埃蒙起初很生氣,以為阿戈納斯要報私仇,毆打自己,卻見對方扯著自己的衣領往牢獄外面走去。
“大皇兄,你到……”埃蒙大聲吼叫,對上阿戈納斯嚴肅的視線時,驀的止了聲。
“跟上!”阿戈納斯鬆開了對埃蒙的束縛,抬腳往前走,只讓對方快些跟上。
“皇兄就不怕我跑了?”埃蒙鬆了鬆被揪緊的衣領,反問著。
“如果你有能耐的話。”阿格納斯並未回頭,繼續往前大步流星的走著。
埃蒙皺著眉,也知道既然對方大膽將他放出來,必然有後手不怕他出逃。
吐出一口濁氣,他跟了上去。
他們走的是出宮的近路,宮門外,除了巡視的守衛,街道兩側,還靠坐著許多枯瘦如柴的貧民。
他們衣衫襤褸,面色灰敗,哪怕排隊領著宮中發派過來的救濟糧,大多數人的眼底已經失去了生機。
埃蒙有些脊背發寒,沉默著繼續跟隨阿戈納斯不曾停頓的腳步往前走。
教堂正門口大理石柱遮蔽的陰涼地上,蹲坐著許多貧民。男女老少,太多的人匯聚在這裡。
他們有的咳嗽不斷,有的嘔吐不止,這些人大多都是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