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在遊戲副本里,一向不是什麼好的象徵。
“……哦,這個……會不會是待在櫃子裡的……時限?”悲傷的情緒被打斷,方思然也隨著對方的言語尋到了那個角落裡的進度,她不太確定的說著。
櫃子內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愣著幹什麼,快出來!”徐晃猛地推開櫃門,鑽出去,順帶拉了一把方思然。
“我還用躲嗎?”死了不是正好?
方思然被拉出來,還有些茫然。
“那也要選個舒服的死法吧?沒聽小丑說?被發現直接啃掉你的頭!”
忍不住聯想了一下頭顱被咬碎的疼痛感,方思然縮了縮脖子,不免加快了腳步。
她還是先躲著吧。
黑暗中,腳步聲輕的微乎其微。
秦訣換了兩次櫃子,慶幸這些房間內都有躲藏的地方,避開了小丑的巡視,盤膝坐在矮櫃裡,估算著遊戲的剩餘時長。
期間,他聽到樓下的動靜不小,猜測或許是某人出了事,但聽聲音應該不是徐晃。
正要轉動手腕稍微僵硬的肌肉時,教室的房門被開啟,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
下意識的屏息壓氣,視線向下看了一眼進度條,還是安全的,他默不作聲,等待著鬼怪離去。
手上捏著卡牌,秦訣輪流看過去,最終還是沒捨得用掉,拿在手中靜觀其變。
只是那腳步聲站定在了櫃門前,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覺得有些古怪,想到遊戲中場是的斗篷人,秦訣覺得櫃門外的或許是他老婆,但也不排除是其他鬼怪的可能性。
為了不拖累其他玩家,他不能貿然出去。
“吱呀!”毫無徵兆的,櫃門被突然開啟,金屬觸碰櫃門把手的聲音隱沒在櫃門軸體轉動的巨大聲響之下。
夜色中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雙頎長的腿,而後,隨著布料在腳下堆疊,斗篷人蹲下身,遊慕斗篷之下的半張臉從櫃子外側頭看過來。
“抓到一隻,落單小狗。”
緊張的心跳驟然鬆懈,秦訣丟開卡牌,掌心撐著腿邊的櫃子底端,傾身過來,帶著些顯而易見的喜色。
“……阿慕,我……”是老婆!
“噓,”一胳膊撐著櫃門,伸手抵在秦訣的唇邊,遊慕低頭探過去,阻斷了對方將要說出的話。
指腹是微涼的,唇角附上些柔軟的觸感,身影壓過來時環境更加黑暗,隔著黑色布料,秦訣看不到對方的視線。
他伸手,扣住對方後頸的同時,拉下那遮面的斗篷與橫在唇縫前的指間。
環境狹窄,連空氣都不算流通,呼吸融合在一起,過分近的距離之下,櫃外蹲下身的鬼怪與櫃子內的玩家四目相對。
“…被發現了,但,你的運氣還不錯……”鼻尖相抵,輕輕磨蹭一二,遊慕勾唇笑道,側頭順著小狗按壓自己後頸的力道靠過去。
惡鬼壓低的氣音像一堆折射著五彩光線的泡泡般炸開在耳邊,緊接著便是更大的歡喜。
逼仄的環境不再壓抑,反而醞釀著發酵出氤氳著水霧和熱意的氣息。
可惜這親暱並沒有太久,也沒有給秦訣足夠深入的時機。
兩秒後,遊慕與之錯開視線,拉開對方有些靠下的手。
他站起身閉上眼靠在一側的課桌旁,垂頭扶著長鐮刀,毫不掩飾的偏私,帶著些逗弄之意說道:“跑吧,再次被捉住的話,會很慘哦。”
但顯然,這點告誡之語,對早已將對待遊戲副本的態度從警戒轉變為期待的秦訣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威懾,反而加深了他對於自身區別於旁人特別性的認知。
人總會欣喜於自己的特殊性,尤其是,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