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存在。

之所以不確定那些到底是不是人，主要是寧亦感應到他們有人的外形，卻周身氣運雜亂，不太合常理。

此際寧亦修為已經非常接近飛昇境，又有風雷神行珠加持，不須多久，便來到了怪石山山腳之下。

遠看還不覺得這幾座山與其它山體有什麼不同之處。

近了，寧亦便感覺，似乎山峰上下，都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而在那朦朧的天光照射下，山上那些發黑的怪石，也隱隱透出幾絲血色。

入目所見，鼻尖所聞，都讓人極端不適。

山上的詭異黑風怪，似乎也知道寧亦的到來。

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離寧亦最近的山體上，許多怪石忽而蠕動起來，然後騰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若不是怪石挪開之後，底下露出了遍地粼粼的白骨碎末，寧亦還以為這黑風怪在歡迎自己。

現在看來，這黑風怪應是囂張慣了，完全不把人類放在眼裡了。

寧亦微微搖頭，便順著那白骨之路往山上而去。

體內紫氣正在微微顫動，天道似乎在指示自己徹底夷平這個地方。

寧亦心裡都快偷笑了。

天道什麼時候吝嗇過？

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好處肯定多多啊！

在山腰處，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類，見到寧亦後，斂衽作揖，平靜說道。

“見過道友，吾名清風，我家主人有請。”

寧亦便隨在他身後，那被遊靈強化過的雙眼掃視了他一遍，便說道。

“清風道友，曾經也是修士？”

清風腳步微微一頓，語氣有了一絲顫動。

“見笑了，三千年前，還是人軀。”

這意思，現在都不是人類了？

寧亦又上下看了看，才赫然發現，這清風，落腳並不沾地！

這行走的模樣，不過是模仿自己罷了。

但他身上，明明也充斥著修行能量，而且也散發著溫度。

臉孔清秀，跟九州那些修士，沒甚兩樣。

傀儡麼？

似乎是寧亦的這個問題觸動了什麼，這清風，後來便再也沒有了情緒波動。

而對寧亦的各種問題，也是避重就輕，淡然回答。

快到山頂的時候，一個黢黑的大型山洞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寧亦掐動法訣，撐起了一個結界，對著彎腰拱手示意自己進去的清風，問道。

“可還想，回到人間？”

就像是被閃電擊中，那清風身形一僵，半晌才柔和下來。

他語氣依然平靜，但其中到底蘊含了一些什麼東西，細細感受之下，那分明就是深深的絕望。

“道友，你不該過來的，見到這山，被主人氣機鎖住，人間便與你無緣了。”

寧亦看了他一小會，見他低頭不再言語，便撤了結界，從容走進山洞。

裡邊光線極暗，但寧亦是修行者，感應一開，便腳步不停。

大約行了一刻鐘左右，轉過一處彎道，前方陡然出現紅白色的光線，而一個巨大的地底溶洞大廳，出現在他眼前。

大廳中，有著百多號與清風一樣的‘人類’，都作修士長袍打扮，站在一處寶座兩邊，神情肅穆，只是他們都腳不沾地，身上人氣極其稀少。

而寶座之上，一個面目模糊只是一團黑煙的高大男人坐著，看著他進來，便發出嘿嘿的陰沉笑聲。

“好，好，我苦等了萬年的引子啊，你終於來了。”

引子？

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另寧亦想起了那天外天的那些大能，頓時心情大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