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傅聞言,在地圖上隨意畫了一條線,“諸位有什麼發現嗎?”
也不待眾人回應,他便說道:“德州失陷,黑衣軍將徹底被蘇賊的勢力隔開,與節度府失聯。這個時候黑衣軍會如何選擇?”
“是自立,還是投靠曾經的死對頭,又或者投靠關係不錯的蘇賊?”
一名官員說道:“投降其他勢力不可能。黑衣軍自建立起,就與平盧節度府,山南節度府,永安王府征戰數十年,雙方早就結下了血海深仇。這個時候投降,不是自投羅網嗎?”
龐傅聞言,點了點。
有官員問道:“難道不能自立嗎?”
龐傅搖搖頭,“廬江府東北部和東康府北部區域已經被平盧節度府的軍隊佔領了。黑衣軍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蘇賊在背後支援。你說是吧?謝樓主。”
謝文清起身說道:“諸位,龐大人所言不錯。自從今年開始,黑衣軍的軍需就是由蘇賊提供的。所以面對平盧節度府的大舉進攻,才能堅守住剩餘的地盤。”
龐傅隨後看向白霖文問道:“白大人,你說呢?”
白霖文神情平靜的說道:“本官身在宣州城,主管的是節度府的刑律之事,如何清楚黑衣軍的事情?”
龐傅則是笑道:“白家的情報組織,流沙,號稱無孔不入。白大人,你作為白家家主,怎會不知道這件事呢?”
白霖文聽聞此話,臉色一變,猛的站起身來,雙眼憤怒的瞪著龐傅,一手顫抖的指著對方:“龐傅,你休在這裡滿口胡言。什麼流沙、黃沙的,本官不知道。”
“白家可是清白世家,怎麼會有這樣的組織。使君大人,白家自從父親開始,就是支援郭家的,想當年......”
隨後,白霖文開始向眾人訴說白家曾經追隨老節度使的經歷,向郭常青和在做的人表示白家是如何忠誠於郭家的。
“好了。白大人,白家的心意,本使知道了。”郭常青打斷了白霖文的繼續訴說,如果他不制止,這場會議都要變成白霖文的個人演講了。
不過他還是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白霖文,沒想到,白家的流沙這麼厲害,連黑衣軍與蘇賊的交易都知道。
“遵命。”白霖文向郭常青告罪一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坐回了原位。
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這個龐傅不能留了,否則將來一定會壞事。
白家的流沙很少在人前露面,如果是謝文清知道,這情有可原,但是龐傅一個沒有根基的謀士,怎麼可能知道呢。
而且最為可恨的是這個傢伙竟然當眾說了出來。
要知道,每一個世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情報來源,這是不成文的潛規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從來不會明面說出來。
但是現在白家的流沙被暴露了出來,而且實力不俗。
不僅會讓其他的世家提高了對白家的提防,關鍵是郭常青會怎麼想。
你一個臣子,弄這樣一個情報組織,你想幹嘛?
雖然這件事被白霖文暫時糊弄了過去,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的。
這些思緒在白霖文的腦中很快閃過,眼中的神色再一次恢復平靜,臉色如常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此說來,黑衣軍已經站在了蘇賊的一邊,離正式投靠,只差一個時機?”郭常青臉色難看的說道。
龐傅抱拳回道:“大人英明!”
郭常青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問道:“楊大人,你有何話說?”
參軍錄事,楊業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的對著郭常青鞠躬行了一禮,說道:“使君,黑衣軍的都督,楊雄,雖然是下官的胞弟,但是自從其上任黑衣軍都督之後,與家族就少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