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肖三興的火往上撞。正是應了那句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肖三興用大刀一指,並說:“錢先多,你害得老子吃了不少苦頭,老子今天要找你算賬。”肖三興的狐朋狗友見了錢先多,都紛紛叫道:“當家的,劈了錢先多……劈了他……”肖三興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而許仁生不認識肖三興,趕忙問了一句:“錢掌櫃,他是何人?”錢先多說:“他乃是肖三興也。”言畢,錢先多又對肖三興說:“肖三興,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肖三興說:“不光找你。錢先多,我等奉程大人之命,從現在開始,凡是景德鎮死了人者、不論大人小孩死了,一律要買瓷器棺材裝殮。瓷器棺材也有大有小。如果一意孤行、不買瓷器棺材裝殮者,還在用木頭棺材裝殮者,一經發現,掘墳拆棺,暴屍喂狼餵狗。再有不服或反抗者,一律收監入獄。說白了,不買瓷器棺材安葬者,要倒黴了。”錢先多聽言,說:“肖三興,言下之意,你領這些人來,是來賣瓷器棺材的喏!”肖三興說:“正是。”錢先多說:“那不買呢?”肖三興說:“不買也得買,這是程大人的命令。”
這時,徐四強也到了前面,並聽到了肖三興與錢先多的對話。徐四強說:“肖三興,你還認識我嗎?”肖三興想了一下,腦海中沒有留下徐四強的印象,方說:“不認識。你是何許人也?”徐四強說:“我乃徐四強是也;乃是這起喪葬隊的主人。死者乃是我母親與哥哥二人。”肖三興聽言,趁熱打鐵的說:“那我找的正是主人。徐四強,剛才我和錢先多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從現在開始,凡是死了人者,一律要買瓷器棺材裝殮,這是程大人派我們來傳達他的命令。”徐四強說:“你的意思是……”說著,徐四強把話停住了。肖三興接過話說:“我的意思是,你買還是不買?”徐四強正想說話,卻聽到一女子的聲音:“不買。”說話者,正是孫玉蓮。肖三興說:“你是什麼人?”孫玉蓮說:“你不認識老孃,老孃可認識你。肖三興,你是怎麼賄賂程大人的?”肖三興說:“無可奉告。老孃們,你滾開。我要和徐四強說話。”徐四強說:“有話直說,有屁儘管放。”肖三興說:“徐四強,不要說難聽的話。你買還是不買瓷器棺材?”徐四強說:“不買。”肖三興一聽,叫了一聲“駕”,欲騎馬衝上來。可是,那馬兒紋絲不動。肖三興拍了兩巴掌馬屁股,卻聽到許仁生又吹響了一聲口哨。那馬兒不但沒有衝向前,反而倒退了七八步遠。肖三興說:“這馬不聽使喚,三疤子,把馬牽走。”說著,肖三興跳下了馬。
等三撇疤子走到馬前牽馬韁繩時,許仁生又吹了一聲口哨,那馬拉都拉不動。肖三興見狀,氣得用大刀向那馬兒的前腿剁去。就在肖三興舉起大刀時,突然聽到一聲“慢”。肖三興不知是誰?朝聲音看過去,就見到喪葬隊伍中走出來一位年輕者。就見此人身著白服,手持哭喪棒,背上還揹著一把單刀。肖三興問道:“你是何人?”那位說:“肖三興,在下乃田甲申是也。可聽過在下之名字?”肖三興說:“沒有。田甲申,有什麼話講?”田甲申說:“肖三興,剛才你們說的話,鄙人已聽得清清楚楚。我問你一句話,如果不買瓷器棺材,你們肯不肯讓道?”肖三興說:“不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都說生不逢時,誰叫他們死也不逢時呢?剛好程大人下了要買瓷器棺材的命令,他們卻死了,我總不能不奉命辦事?到時候追查下來,我吃罪不起。”這話說得冠冕堂皇。田甲申聽了,說:“那好,肖三興,可有程大人之文書?”肖三興說:“沒有文書,這是口令。不相信,你們可以派人去問程大人。”孫玉蓮說:“肖三興,你等著,等問到程大人沒有這個命令,你們該當如何?”肖三興說:“任由處置。”孫玉蓮說:“好。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要算數?”肖三興說:“說話不算數者,天打雷劈。”孫玉蓮說:“相信你一回,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