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年間,天下大亂、刀兵四起,土豪劣紳各居一方。清政府割地賠款,簽下了不平等條約。黎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張宜興回到夢境中的這個時期,自然見到了他夢中所受的疾苦。
首先,張宜興見到的地方是以前夢境中的一棟三層塔樓。在塔樓的各個地方找了一遍,沒有看到人在,張宜興又回到以前夢境中的那個四合院——也就是他的家。家中的每個房間看了一遍,沒有見到人在,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環顧四周。依然沒有見到人在,張宜興大叫道:“爹、娘,你們在哪裡?”聲音洪亮,一直在迴盪著。
過了一陣兒,從院中的水井裡爬出來兩個人。這兩人是一對年紀均在六十幾歲的男女。男的個頭不高,身著打了很多補針的灰色長袍,腰繫紅布帶,腳穿白色靴子,留著一條大辮子垂到了後腰處。容貌還算端正,只是骨瘦如柴,弱不禁風。女的生得身材瘦小,長臉,面無血色,且有滿臉的皺紋。短眉毛,小耳朵。雙眼下陷;鼻歪嘴斜。披散著雪白的頭髮垂於腦後。身上穿的衣服是洗得發白的黑色長袍,且打了很多處補針。腳上穿的是一雙繡花鞋。
這一男一女從水井中爬出來,見了張宜興,說:“四伢子,你回來了。”張宜興點了點頭,說:“爹、娘,你們為什麼藏在水井中?不怕掉下去淹死嗎?”被張宜興叫爹的人說:“四伢子,你們走後,這個水井一直乾涸著。我們年紀大了,一直在等你們回來挖深一點點水井。”張宜興聽言,說:“我們走後?三個哥哥嫂嫂都走了嗎?他們到哪兒去了?”男的說:“四伢子,你跟著你叔父到武昌去賣瓷器後,我們瓷都景德鎮來了太平天國的起義軍隊。石達開把起義造反的軍隊,駐紮在我們景德鎮。老大徐大保念過一些書,識文斷字。知道滿清政府腐敗無能,割地賠款,使得山河破碎、民不聊生;黎民百姓怨聲載道。為了人人平等,為了我們能夠當家作主、過上好日子,老大與你大嫂王雪花,你二哥徐二保、二嫂劉三香,還有我們景德鎮的一些熱血青年,一起加入了太平天國軍。本來,你三哥徐三保與你三嫂子,也要去參加起義軍,他們看你遠去武昌賣瓷器沒有回來,便在家照顧我們,並等你回來後,再去投奔太平天國的起義軍。老三與他媳婦伍葉香在家等了很久,不見你回來,又一起到武昌去了找你。四伢子,武昌那邊在打仗嗎?你叔父呢?”
原來,張宜興夢境中的小名叫四伢子,大名叫徐四強,字天飛。本來徐父在安名字時,老大叫徐大保,老二叫徐二保,老三叫徐三保,老四又叫徐四保。等生下老四時,徐父覺得這樣叫下去很庸俗,便把四伢子的大名改叫徐四強。
張宜興回到夢境中的徐四強,長得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濃眉闊目。通天鼻樑,四字方海口。前額光禿,後腦勺留著一條大辮子。上穿破了好幾個洞的馬褂,下穿開了好幾道口子的灰黑色褲子。腳上穿的是一雙很舊的、爛得不能再爛的千層底布鞋。又滿身塵土,一臉的灰塵。
徐四強聽了父親的話,說:“天下大亂,武昌也是血流成河,屍骨堆積如山。我叔父由於體弱多病,在武昌那邊打仗期間,自是拖延了我不少時間。最後,他被亂軍踩死,又被亂軍砍下人頭、拋屍江中。而我由於年輕氣盛,又走得快,才倖免一難。為此,才到得家中。”徐父聽言,悲痛欲絕,口中叫了一聲“弟弟”,自是暈了過去。
經過徐四強與徐母的搶救,徐父才喘過氣來,並斷斷續續的說:“四伢子,趕快與為父去把你叔父的屍體找回來!”徐四強聽言,說:“爹,使不得使不得。前方正在打仗,去之送死。孩兒也是趁著年輕氣盛、精力旺盛,能跑,才算撿回了一條命。你總不能看著孩兒再去送死吧!”徐父想想也是,又說:“你不去,我去。”言畢,欲走。徐四強趕忙攔阻,並說:“爹爹,你去又能如何?再說已然過去這麼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