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的門不高,何玉剛進門時,還得低著個頭。進到茅草屋內,就見到一張大床沿上,坐著一位年輕人。這張床特別大,並排可以躺下七八個人。沿著床頭看過去,用木棍搭了一個架子。看上去像一個簡單的桌子。桌子上放了幾個碗和幾雙筷子。連著桌子看過去,又看到三個木頭墎子。這三個木頭墎子是當凳子用的。而凳子的那頭,有一個做飯的灶臺。灶臺旁邊擺了兩個缺了邊緣的水桶。除此之外,再就是堆滿了的柴火。正是應了那句話,家徒四壁、貧困不堪——一件像樣的東西也沒有。
再看床沿上坐的那位,就見那位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長條個兒。長臉、大耳。蓬頭垢面、血跡斑斑。八字眉毛,大圓眼。但雙眼佈滿了血絲。一看就知道兩個眼睛之前受過傷害。雙眼雖然佈滿了血絲,但是,還可以滴溜溜轉動。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著錢先多、徐四強二人。蒜頭鼻子,方海口。留著一字鬍鬚。身上穿的是土布衣,土布褲子,腳穿千層底布鞋。
何玉剛看出了那位的眼神,知道那位害怕再次遇到壞人,再次受到傷害,方說:“石里根,你可認識這兩位?”石里根說:“不認識。”徐四強也從那位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顧慮。微微一笑,說:“仁兄不要過於謹慎,我們不是壞人。有什麼話別藏著、噎著,說出來,我們可以幫助你。”石里根說:“真的不認識你們。”徐四強說:“我知道你不認識我們。但是,不知道你可否認識一位叫石裡香的姑娘?”那位沒有作出正面回答,而是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了看徐四強。又看了看錢先多——心裡在翻著個兒,這兩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怎麼找到這裡?想著,又聽到錢先多說:“我們都是從景德鎮來的。石裡香被人販子賣到了景德鎮。”這話一說出口,石里根才相信了一半。為了知道得更詳細,石里根並沒有打消顧慮,而是用試探的口氣說話:“二位,你們說的石裡香是何方人氏?又年庚幾何?是從哪裡被人販子賣到景德鎮的?”徐四強為了看清楚何玉剛的為人,說:“她們一共有五個姑娘,都是被萬年的肖三興賣過去的。肖三興……肖……三……興……”徐四強故意把話拉長說。何玉剛不等石里根說話,早已豎起了眉毛,說:“我認識肖三興, 他有弟兄十幾個人,欺男霸女、橫行鄉里。我強壓怒火,忍無可忍。只恨人單勢孤,沒有神力、又沒有蓋世武功。一直忍氣吞聲。那天我救石里根回來時,已經從老百姓口中聽到是肖三興等人所為。打得石里根奄奄一息。好在遇到我路過那兒相救之,石里根才死裡逃生、撿回了一條命。只可惜石里根的母親被當場打死。後來,我聽到有人收了二兩銀子,把石里根的母親掩埋了。而石里根的妹妹,在我還沒有到達現場,已然被肖三興的人搶走了。他妹妹,凶多吉少……嗨!那幫人簡直是一幫畜生!”錢先多說:“我們和你一樣,早已怒火燒心。怎奈何,我們外鄉人氏,無能為力。”何玉剛聽言,仔細看了看錢先多,說:“莫非兄弟你也有除害之心?”錢先多點了點頭,何玉剛說:“他呢?”指的是徐四強。徐四強說:“千刀萬剮了肖三興,也難平我心頭之恨。”一字一頓的說完心頭之恨。何玉剛說:“聽口氣,你好像把肖三興等人,恨之入骨?”徐四強說:“何止入骨?簡直入骨髓。”言畢,徐四強掀開了衣服,指出身上的、幾處留下疤痕的地方說:“這是三撇疤子等人給我留下的。我也像石里根一樣,撿回了一條命。”見了徐四強的疤痕,石里根才放心徐四強、錢先多二人不是壞人。而何玉剛看完,問道:“你又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徐四強把領著萬英私奔的那一段講了出來。何玉剛直聽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說:“你,我,他……他……我們一起去殺了肖三興與三撇疤子等人。”錢先多聽言,以言激之:“何玉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身有幾斤幾兩?敢如此說話?”何玉剛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