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兒子。你跟你的母親、兩個姐姐關係都很好,跟你的父親卻是見面就吵,互相看不慣。他希望你走科舉這條路,可是你卻尚武,你表面上用的是刀,實際上擅長的卻是槍。”
聽前面那些畿中所有人都知道的訊息,風珉還不大在意。
唯獨聽到最後一句,他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的,長卿告訴你的?”
陳松意搖了搖頭,又繼續道:“兩年後你會跟你父親徹底鬧翻,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入北軍,而是瞞著家裡去了邊關,隱姓埋名,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一路靠著戰功晉升,成為了厲王麾下最強的先鋒。”
聽到這裡,風珉收起了臉上的一點笑意。
厲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太子的親叔叔,他鎮守邊關,是大齊跟蠻夷之間的一道防線。
他很年輕,二十一歲就已經成了整個大齊朝的武將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話。
現在二十三歲,鋒芒更勁。
風珉的父親也掌握兵權,風家是不應該靠近厲王的。
但是如果問風珉他要從軍,想要入哪一支軍隊,那必然是厲王麾下。
成為他麾下計程車兵,追隨他,跟他再次封狼居胥,這是每一個年輕人的夢想。
可是看先帝給他的封號——厲王,就知道這是個危險人物,所有想要明哲保身的人都不應該靠近他。
他是一把利刃,是他們大齊最鋒利的一把刀,只要他還在邊關,蠻夷就不敢捲土重來。
但是他把蠻夷打退了,大齊朝也就不再需要他了,一旦內部壓制不了他,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把他殺死。
他如今二十三歲,再過四年,他二十七歲的時候就死了。
陳松意在城破之時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如果他還在就好了。
火堆燃燒,因為陳松意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所以空氣中一時安靜。
風珉讓她看自己的未來、看自己的命格會如何時,本來是帶著幾分消遣之意,沒有打算相信的。
可是漸漸地,他就跟今日的小蓮一樣,在她的聲音裡聽得出神,眼前彷彿展開了她所描繪的畫卷,不由自主地忘了其他。
京城中也有很多自稱能窺探天機、推演命術的人,見他衣著錦繡、前擁後簇,上來說的都是吉祥話,說他有王侯之相,來日定然能封侯。
無數人說他與父母和睦,說他能娶賢妻得孝子,一生富貴無憂,可面前的少女卻是第一個說他會去從軍、會打下名頭,而且還會成為厲王麾下的先鋒大將。
他的目光落在陳松意的臉上,看著她臉上映出的溫暖火光,還有那映在她眼底的火。
黑夜與火焰讓她整個人彷彿都籠罩在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中,明明就坐在這裡,卻像跟你阻隔著一個遙遠的時空。
風珉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厲王二十七歲就死了,他帶出來的軍隊凝聚力也散了。
朝堂越來越腐敗,邊關的將士要請封的請不下來,要糧草補給的沒有,要徵集新兵補充的也沒有,就算是出身王侯之家的風珉想要得到補給,也跟朝堂吵了好幾次。
厲王所打造的鐵桶邊關,就這樣從內部被侵蝕,而蠻夷又休養生息,不到二十年就捲土重來。
那時候的邊關就只剩下一群老兵和老去的將領,風珉不肯回去,他跟陳松意第二世的父親作為厲王遺留的部署,一左一右,守著兩面戰線。
他們的城被攻破,他還死在他們之前。
大齊的最後一位帥才就這樣隕落。
忽然,火光裡枯枝燃燒的聲音爆了一下,將陳松意從那片殘陽似血裡驚醒。
回過神來,就見到風珉還在旁邊看著她,等她的“然後”。
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