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抱頭鼠竄,少不了這位狡猾如狐、多智近妖的軍師。
如果說厲王殿下是將士們的神,那裴植就是謀士面前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到了後來她在軍中兼任軍師的時候,很多計策跟思維方式都參照的是裴植留下的手札。
厲王死得早,裴植死得更早。
能見到活著的他,不比買中字花更容易。
在客棧一樓的客人們還熱血沸騰,激動議論的時候,主僕二人已經回到了二樓的房間裡。
那面金牌也交回了裴植手上。
他放下空了的酒壺,把金牌放回懷中,就聽自己沉默寡言的護衛難得開口:“下面那兩兄妹有什麼特別,讓主人你要救他們一命?”
他看得清楚,自家主人一開始是沒有打算出手的。
從他們回江南以來,一路上這些事見得多了,主人低調行事,不想暴露身份,都沒有去管。
可是今日裴植卻一反常態。
直叫他這個如同山石一樣沉默寡言的護衛都開口了。
裴植咳嗽了起來,一雙像狐狸一樣的眼眸依舊薰染著醉意。
等停下咳嗽之後,他才輕描淡寫地道:“叫你好好練功,長長眼力,不要光憑著一身蠻力橫衝直撞——我救的可不是他們。”
那對坐在角落裡的兄妹,妹妹一臉病容,兄長看似尋常。
可是哪怕身在二樓,裴植也感覺到了那具少年身軀裡彷彿藏著一頭兇獸。
他會出面,一是因為察覺到了危險,那少年一出手,這裡必然大亂,到時候苦的又是城中百姓。
二是因為他覺得那少年看起來有些面熟。
護衛聽他說道:“你可記得隨我出使安西的那一次?宴席上,安西王的幾位王子也出來了,你——”
裴植說著,轉眸看向站在身旁的護衛,見到他臉上毫無波動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肯定不記得了。
“罷了罷了。”有著狡狐之名的軍師擺了擺手,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能對見過的人臉上的特徵過目不忘,“你只要知道下面那個少年人大概有些來歷,主人我很感興趣就夠了。”
……
那群兵痞被趕走之後,果然沒有再來。
客棧裡,眾人吃過了午飯,也各自啟程的啟程,休息的休息。
很快,時間到了傍晚,一樓大堂再次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馮家少爺也下來了,同樣是腿腳不便,他走得比陳松意要強一些。
中午發生的事情,他在樓上聽見了一些動靜,羅管事跟他說了事情經過,還唸了遊天一番:
“這小子,差點就要糟了。這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意氣用事,不能像我們一樣穩重一點呢?”
馮家少爺笑了笑:“不然怎麼說叫少年意氣呢?”
像他這樣身體不好,才會暮氣沉沉。
羅管事見觸動了少爺的心事,正要開口勸,就見到他們口中說的主角下來了。
扶著他妹妹,兄妹二人仍舊坐在了今天中午的那個位置上。
如果不是少年意氣,他又怎麼能揹著妹妹靠腿走到漁村?
羅管事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就在城中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火時,中午離去的那對賣唱父女又回來了。
客棧裡的常客看到他們,很是意外,因為他們只唱中午這一場,晚上一般是不來的。
得知中午發生過什麼事之後,新客才露出了了然眼神。
角落裡,陳松意看到沒帶樂器的少女扶著她父親進來,也猜到了他們是來做什麼。
父女二人顯得有些忐忑,就這樣站在一樓的角落裡等著。
果然,一見到裴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