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
一次襲擊朝廷命官可以說是意外,可是兩次襲擊——甚至還把朝廷命官的屍首埋在寨子裡,就不是一句“意外”可以洗脫的了。
透過這一步,就可以抓住馬家的把柄。
比起只是將雲山縣周圍的匪患清除,不痛不癢地斷掉他一根觸手,從他的侄子下手,才能叫他元氣大傷。
——
雲山縣周邊多山地丘陵,良田不多。
連年大旱之後,又值閹黨專政、宦官霸權,打著為帝王採買的名義,四處搜刮民脂民膏。
這些天使每到一處,當地要奉承他們的官員跟豪族就會壓榨底下的百姓,苛捐雜稅,提升佃租,搞得民不聊生。
短短十數年時間裡,雲山一帶就多了很多沒有田地的農民。
他們在雲山縣周邊落草為寇,藉著地勢,這些流民在深山中建立起了很多個寨子,形成了多股匪患,幾任雲山縣令都為此頭疼。
這一次,有了兩千定州守備軍精銳相助,是雲山縣離解決匪患最近的一次。
這些陸續齊聚在雲山縣外的精兵被分成了四股,其中八百人跟隨風珉,樊騫、袁明各領五百人,剩下兩百人依舊留在雲山縣外,看守他們的戰馬,並防止山匪反撲。
太陽還未開始西沉的時候,這些精銳的軍隊就從三個方向散入了群山之中。
他們的動作極快,隱藏得又好,哪怕是在山間砍柴的樵夫,偶爾見到林中有晃動,也只以為是山中的動物。
跟風珉這隊一起出行、在山林間給他們帶路的是今日當值的那個黑瘦衙役。
他祖輩都生活在雲山,以打獵為生,對這一帶很是熟悉。
白天的時候,風珉看他還有些木訥。
可一回到山林裡,他就變得靈活起來,帶著眾人走了一條極其安全隱蔽的路線。
到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消失在山林間的時候,他們也抵達了目的地。
八百多人分散開來,藏在茂密的林中,自下而上地望著山間那個燈火通明的寨子。
夜風中傳來各種樂曲聲、笑聲,鬧哄哄的。
那個名叫林黑的衙役像只在山間攀援的猿猴,輕盈地攀上去,觀察了片刻,復又落回來。
他這一手也叫同行的將士另眼相看。
“公子爺。”
他回到風珉身邊,壓低了聲音跟他說寨子裡的情況。
“在這些寨子裡,連雲寨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是最有錢的一個。他們搶來的女人多,又有錢財供他們揮霍,只要不出去劫掠,日日都在飲酒作樂。”
本來這樣的寨子應當是建有哨塔的,每時每刻都有人在上面檢視。
可是這些年他們過慣了安穩日子,加上背後又有人支援,寨子裡的兵器都是最好的,山下還有人給他們養馬,已經忘了自己是陰溝裡的老鼠。
因此,就算是負責放哨的山匪,在夜幕降臨之後也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喝酒,眼紅嫉妒在大堂裡吃喝玩樂、有女人相陪的同伴。
風珉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天空。
月亮還沒有升到頂,沒到他們約定動手的時間。
其他的寨子反應會如何,他們不管。
這一次他們只直取連雲寨跟另外兩座寨子,要同時動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黑暗中響起了幾聲蟲鳴,所有潛伏在這裡的將士都取出了乾糧和水,送進嘴裡,慢慢地咀嚼。
>br />
他們要填飽肚子,恢復精力,然後等待風珉一聲令下,就直接殺上去。
連雲寨,二層樓,韓當大口地喝著酒。
從把任務失敗的訊息送出去以後他就變得有些意興闌珊,畢竟眼下除了等十五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