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除了那三個衝進忠義廳的人以外,就屬楊洪天傷得最重。
他被錢明宗打了兩拳,眼睛上青了一塊,被架出來的時候站不直身體。
岸邊,陳松意跟裴植站在一起,懷中還抱著從翁明川那裡要來的琴。
眼前這傷亡比她所看到的要低很多,漕幫子弟死去的基本沒有,重傷的也不多。
重傷也沒關係,她看了一眼小師叔的背影。
有他在,就算真的斷了手、斷了腳,他也能接回去。
方才遊天帶來的火藥彈實在震撼。
別說是漕幫子弟,就是陳松意,也為小師叔藏的這一手而意外。
她原以為小師叔就是醫武雙修,沒想到他隨身還帶著這麼霸道的火藥。
這樣看來,先前在州府對付那些人的時候,他還是收斂了。
不然他一路奔襲殺去舊都,只怕整個總督府都要被他炸上天。
她想著,眼中映出小師叔的身影,心中又浮現出了淡淡的疑惑——
他的《八門真氣》已經修到了十一重,天下只怕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為什麼還要隨身帶著殺傷力這麼大的火藥?
難道說,從山上下來追他的人真有這麼可怕?
正想著,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了岸邊。
秋桂鬆開了扶著父親的手,站在原地,神情有些焦急。
她在左岸到處看著,好像在尋找什麼人。
“秋桂!”
岸邊坐著的那群傷員裡,一個臉跟手都塗得漆黑的青年見到了她,朝她抬起了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聽到他喊自己,看到他漆黑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還有笑起來露出的牙齒,漁家少女紅了眼眶,在原地跺了跺腳才奔向了他。
這一刻,沒有人笑話她。
因為每一個女子來到這裡找到自家良人的時候,表現都是一樣的。
陳松意看著他們,見秋桂在問什麼。
而那青年舉起了受傷的手臂要給她看,被她在肩膀上捶了兩下。
然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受傷的那隻手,問他:“疼嗎?”
青年搖了搖頭,又再次傻笑起來。
被他的笑容感染,陳松意眼中也生出了一點笑意。
拄著柺杖隨女兒一起來的中年男子見準女婿無事,也鬆了一口氣。
他收回目光,開始到處去看有沒有什麼自己能幫上忙的。
誰家的船或者房子壞了,他可以幫忙記上,回頭來幫忙修。
處理完重傷員,遊天終於從岸邊脫了身。
一抬頭見到裴植跟少女站那麼近,他臉一沉,忙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人未到,聲音先到。
陳松意聽他質問道:“為什麼剛剛不讓我抓他,要放他走?”
“嗯?”裴植從那些被鐵甲撈上來的廂軍身上收回目光,迎上游天要他給個解釋的眼神,咳嗽了幾聲才道,“你留下他,明日總督府就立刻派軍隊碾壓過來,拿什麼擋?”
倒是現在把閻修放回去,他定然疑神疑鬼,回去肯定要研究許久,細緻地搞清楚這裡究竟有什麼人,藏著什麼勢力,是誰在暗中幫著漕幫跟他作對,才會再回來。
這樣一來,從他離開到他們再回來,中間起碼要再過個兩三天。
“有了這兩三天……”裴植看向地上坐著休息的這些人,“他們就能恢復戰力。”
不過他又皺起了眉,這次夜襲他們能夠打退,純粹是因為閻修帶來的人不多。
而且是自己這邊做足了準備,對面卻對漕幫的情況沒有預料。
閻修想要偷襲,沒有打出總督府的旗號,可下一次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