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你是木頭樁子嗎?還不快過來扶我!”
“是!”
又被吼了一句的珍歌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然後主僕二人就離開了這裡,回到了程明珠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裡,程明珠就將鞋子一抖,撲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疲倦,但在她想來,這終歸是被陳松意那套孝女守則給折騰的。
珍歌幫她將腿放了上去,又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聽程明珠說:“不到我醒……不準任何人來……煩我……”
越說後面的聲音越小,等到話音消失,她就已經睡著了。
珍歌不敢違抗,哪怕知道她已經睡著了,也輕輕地應了一聲才出去。
她不能在這裡候著,因為陳松意去了前院見不到人,回來還要自己解釋。
輕輕地關上了程明珠的房門,珍歌穿過迴廊,回到了劉氏的門外。
她忐忑地等了許久,在心裡編造好了藉口,才等到陳松意回來。
陳松意沒等到人,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什麼生氣的樣子。
珍歌連忙上前解釋,陳松意卻淡淡地道:“沒事,興許來人有別的事要忙,先走了也不出奇,你去忙別的吧。”
看到她跟程明珠完全不同的反應,珍歌愣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看著陳松意回了夫人的房間,這才默默地離開。
房間裡很安靜,珍歌走開之後,這裡就只剩下昏迷的劉氏跟陳松意兩個人。
陳松意緩步走向裡間。
程明珠貪婪惡毒,但卻實在愚昧。
這對母女當中有腦子的也就只劉氏一人。
現在她一倒下,她的房間輕易就變成了無人之境,甚至連那些施術用的東西都沒換個地方藏。
陳松意走到箱籠前,在伸手去碰箱子的時候,朝劉氏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還在床榻上昏迷,在院子裡巡邏的家丁都只防備著外面,一時半刻無人靠近這裡。
陳松意收回目光,開啟了箱籠。
這箱籠裝著劉氏的衣物跟寶貝,裡面本來應該收攏得很整齊。
但是被程明珠剛才一陣亂翻,東西都亂了。
在這些華貴的布料底下支稜的,是一個被開啟了的木匣。
裡面裝的就是陳松意來到這裡想要毀掉的東西。
她朝著木匣伸手,身體卻條件反射地想起昨夜一見到那兩隻用紅線綁在一起的娃娃,就生出的針刺一般的頭痛、眩暈跟噁心感。
這種跟刀傷、箭傷不同的痛,幾乎無法用意志抵抗。
哪怕意志堅定如陳松意,手也一時間定在了半空。
不過很快,她就做出了取捨。
那娃娃會危及到的只是自己,就算拿到手了,自己也沒有辦法毀掉它。
與其冒著暴露的危險把它拿走,不如不動。
按照劉氏的說法,完成奪運換命術,必須要用到血硃砂跟那捲羊皮上記載的術法。
這一次只要把這兩樣東西找到,晚上再找個機會來拿就行。
她打定主意,便閉上了眼睛,伸手去木匣中摸索。
在無可避免地觸碰了兩個娃娃幾次之後,她摸到了一個圓潤的木質小盒子。
這個盒子比孩童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陳松意將它拿了出來,開啟確認了一番。
裡面裝的確實是硃砂,聞一聞還有血腥氣沒有散去。
大概是劉氏每次要用的時候,都要滴兩滴血進去。
確認過以後,少女將它放回原位,再忍著微弱的暈眩去匣中摸索羊皮。
這一回卻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只在角落摸到了一點灰燼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