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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誇讚了一聲“好馬”,然後帶著幾分歉疚,對自己的這個夥伴說道:“很抱歉還不能讓你停下。”
他們的隊伍還不夠壯大,還要儲存實力,只能依舊驅使著這些駿馬在前方踏路。
對馬群來說,草原部落的聚集地並不是安全之境,裡面鎮守的王庭騎兵再多一些,或是有個經驗豐富、臨危不懼的百長,就能夠輕易地應付它們的衝擊。
像這一次,這些馬當中就已經有不少受了損傷,有摔斷了腿的,有被劃傷了脖子的。
他面前的黑馬身上的這一道傷口,已經算是淺的了。
“很快。”年輕的王者對著它許諾道,“很快就不用你再帶著同伴去為我們探路。”
因為就算訊息不走露出去,部落跟部落之間也還是有著王庭的斥候,會不定時過來檢視、聯絡,確保不會有問題。
等到他們發現自己深入了草原,連挑了幾個部落,搶奪燒掉他們的物資之後,就會變得警覺起來,這一招奇襲就沒用了。
不過到那時,他們這支隊伍也已經壯大成勢,不用再用馬群當先鋒,直接可以正面碾壓過去,拼得起死傷跟消耗。
“到時候,我與你並肩作戰。”
身披戰甲的年輕王者將頭抵在了黑色駿馬俯下的頭顱上,伸手安撫地摸著它的脖子。
黑馬輕輕地“咴”了一聲,像是給他的回應。
……
草原的黑夜裡,火光熊熊燃燒。
從進入草原邊緣開始,一連四五天,厲王的軍隊一口氣端了六七個部落,所得到的物資越來越多,身後跟隨他的軍隊也越來越龐大。
越靠近內部,果然部落裡的青壯就越多,草原邊緣的大巫所安排的幾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跟彼此部族裡的親人取得的聯絡越來越多,團結到的力量也越來越多。
到了後來,他們遇到的王庭騎兵裡,有在其中服役的同部族青壯,甚至在交戰的時候直接反水,從內部給了王庭騎兵重創。
幾日之後,由草原邊緣一直燃向深處的戰火終於驚動了右賢王。
王帳中,右賢王赤著上身,正在由王庭的大夫換藥。
他生得比他的父親——前任大單于——還要雄壯,肌肉虯結,蘊藏著恐怖的能量。
他在上一場戰爭中,負責的是戰場右翼,受到的傷到現在還沒完全好。
那箭傷從他的背後貫穿到胸口,幸運的沒有傷到肺腑,可是因為他總是在暴怒生氣,所以傷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
來給他換藥的大夫每次都勸他要心平氣和,傷口才不會再度崩裂。
就在這時,卻聽到外面有人來稟報,說是齊人殺過來了。
大馬金刀地坐在榻上的右賢王暴戾地抬頭:“齊人?”
剛為他換好藥的大夫抬頭,就看到他的肌肉像豹子一樣曲張,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剛換好的繃帶再次染上了紅色。
王帳外跪著的幾人滿臉塵色。
看著王帳的簾子一動,右賢王那赤著上身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一聲暴怒的“廢物!”。
然後,眼前刀光一閃,就被身首分家。
失去頭顱的身體倒在地上,幾顆落地的頭顱臉上還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右賢王將滴血的長刀隨手扔到了地上,冷冷地看著這些死不瞑目的臉。
哪怕其中有無辜的斥候,還有在王庭攻打他們的時候,靠通敵叛族活下來的某個部族首領之子。
此人平日在部落中,靠著幫王庭人欺壓自己的族人作威作福,這一次部落被攻陷,他逃了出來,費盡心機趕過來向右賢王報信,想要撈個大功勞,結果沒有死在齊人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