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野馬不過是藉口。
否則憑他們的手段,怎麼會讓野馬群從荒漠中一直跑到草原邊緣來?
這些被收服的部族一日不歸心,就總會阻礙草原王庭發展的腳步。
在原本的時間線裡,哪怕最大的對手厲王早逝,繼任的烏斜單于也用了將近十年時間,才修正了錯誤,真正統一了草原,建立起一個雄壯的帝國。
現在幫他們獨立開來,再次牽制草原王庭,對大齊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老者願意成為這個突破口,以自己身為巫的名望跟地位,為眼前年輕的王者鋪就道路。
蕭應離不得不承認,晉真的非常聰明,非常智慧,他提出的正是自己原本的計劃——
再次聚集這些被草原王庭壓迫的部族,借用他們的力量來殺進草原深處,割下右賢王的頭顱。
之所以沒有在這個部落徵集人,只是因為他們當中大多是老弱,沒有戰鬥力。
蕭應離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草結。
占卜結果如何,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經過短暫的接觸,老者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提出了他不會拒絕的條件。
既然如此,接受便是,蕭應離在晉的面前坐直了身體,也換上了更正式一些的口吻:“來日你們建城、建國,你可任宰相。”
原本微笑的晉聽到他的話,心中猛地一跳。
他反覆品味著話中的意思,然後搖了搖頭:“王庭不會允許旁人在草原上建城。”
經過一場大敗,他們自然也知道有城池保護,能夠更好抵禦外敵,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他們願意轉變盡世代遊牧的生活方式,但王庭不可能容許他們這樣做。
厲王卻笑了起來:“你們這幾部也曾是草原上的雄鷹,王庭現在所佔據的好地方都曾經屬於你們,他們能在那裡建立起城池,你們為什麼就不能?”
他的話令老者又想起了當初部族強盛,能夠與如今的草原王庭抗衡的過往。
那時的日子,比起現在遭人奴役、做牛做馬,不知要好多少。
不去回想,就不會覺得現在的日子過不下去。
一旦想起,他的心中就被點燃了一把火。
是啊,王庭的人做得,為什麼他們做不得?
水草豐茂的居處被他們搶去,建立起了如今的王城,難道他們就不能再找到同樣好的地方,建起自己的國?
觀察著他的神色,厲王再施施然地放了一把火:“烏斜單于要大齊承認他們在草原上建立的政權,承認他們不再只是一個部族,而是一個國家,你們也應當如此。”
不要光想著重現部族的榮耀,應當有更長遠的目光。
在重新聚集起來以後,該想著建城、建國。
“單獨一個部族,抵禦不住草原王庭這樣的龐然大物,可幾個部族聚集在一起呢?
“互為犄角,相互馳援,總有抵抗之力。”
晉猛地顫了顫,聽見面前的人說道,“你們建國,向大齊稱臣,就同他們一樣,都是大齊的附屬國,是平等的,他們若是要來攻擊你們——”
——若是來攻擊我們,怎麼樣?
老者抬頭朝他看去,就見到這位年輕的王者露出了充滿戰意的眼神,“那大齊邊軍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哪方不佔理,我們就會出兵保護另一方。”
這幾個部族將城建在哪裡,大齊的邊境防線就推進到哪裡。
就算草原王庭打著跟他們簽訂停戰協議,假意稱臣來換取休養壯大之機的主意又如何?
晉總算看到了他的全盤打算。
只要有他們的存在,就算有議和書在,這位殿下照樣可以跟草原王庭開戰,完全不給王庭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