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暴富,身上也還是一股散不去的豬味兒。
“不錯,夫人好眼力。”
掌櫃朝櫃檯後的徒弟遞去一個眼神,讓他看茶,那學徒便從櫃檯後退了出去。
看到站在櫃檯前的管事娘子,他也沒忘了招呼,“曾娘子今日可有看中的沒有?”
孃家姓曾的管事娘子垂目,再次在擺出來的那些首飾上掃過,覺得自己剛剛拿在手上的那支釵子勉強算差強人意:“那——”
她原本意興闌珊的想伸手指了,讓他們包起來,帶著女兒來的張娘子就先快一步,一手拿起了那支釵:“哎,這只不錯。”
張娘子拿著釵在女兒頭上比了一下,道,“老氣了些。”說著又拿到自己頭上,對著鏡子比劃一下,“我戴著倒不錯,我要了。”
才端著兩杯茶回來的學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這裡陪著看了半天都沒賣出去一支,剛走開一下,生意就談成了,連忙過來直呼:“夫人好眼光!”
從劉氏的陪嫁升到如今的地位,無論在京城程家還是江南劉家,都沒受過這樣的冷落對待,更沒有人敢搶她東西的管事娘子氣得臉都扭曲了一下。
她瞪著張娘子,又想罵這個暴發戶“這隻釵子是我先看上的”,又嫌棄自己看上的釵子在她那張臉上比過,最終冷淡地說了一聲“今日沒看上的”,便走了出去。
離開銀樓,看著天色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不過她心中仍舊不爽。
像自己這樣的客人離開,銀樓竟然沒人出來相送,全都在圍著那暴發戶母女。
她站在門邊,轉頭朝裡面看去,低聲啐道:“什麼東西……”
也就囂張這一陣了,早晚要成肥料,滋養她們夫人的氣運,她就不跟這死人計較了。
一回到租來的宅子裡,她便立刻來了後院。
見下人把煎好的藥送過來,她於是隨手接過,吩咐道:“下去吧。”
說罷,她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藥進來,見到靠在床榻上看賬本的劉氏,叫了一聲“夫人”。
劉氏抬起了眼。
跟剛上岸的時候相比,她的氣色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從蒼白得像鬼到現在紅潤有活力,像是變了一個人。
“回來了。”她放下了賬本,從榻上起了身,“有訊息沒有?”
“人還沒回來。”
程三元家的端著藥來到她面前,給她加了一個墊子在身後。
這才在邊上坐下,給劉氏吹涼了藥。
她每次出去不是白出的。
而是盯著各方的訊息,等陳松意回來。
“還沒回來?”
聽到今日也沒訊息,劉氏眉間浮起一絲煩躁之色。
他們來橋頭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去過幾次陳家村,可就是沒見到要找的人。
雖然陳家說,陳松意是去書院看望她兄長,可劉氏派人查清楚了,她是幫著那個經過陳家村的神醫去找地方開店了。
原本她也是派了人出去查他們行蹤的,可惜這兩人行蹤太過詭異,而且江南官場又這麼動盪。
時局不穩,劉氏怕在這個時候倒黴的被扯進什麼風波里,這才放棄了追查。
程三元家的在手背上試了試藥溫,覺得可以入口了,於是遞給劉氏。
看見劉氏眉間的煩躁,她忙出聲岔開她的注意力:“夫人的精神跟氣色是越發的好了。”
這話令劉氏舒展開了眉心。
她伸手接過藥碗,心平氣和地道:“能不好嗎?”
算算時間,奚家村的小丫頭應該已經死了,催發的氣運都歸於她身上,補足了她被反噬的部分。
然後,她每日喝的藥渣又倒在後巷裡,讓那些幼童踩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