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有桓貴妃的關係,令本就沒有下定決心的景帝再次面露動搖。
就在付鼎臣想要再拼著為帝王不喜,駁斥周萍的時候,一向不輕易表明立場的劉相卻嘆息一聲,一撩官袍,向帝王跪了下來。
他身為首輔,所言所行分量不同。
景帝也愣了一下。
他跪在餘娘身旁,向著景帝道:“陛下,派欽差去徹查此案,或許是冤枉了桓總督,會令功臣難過,可如果狀書所言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呢?那就是萬千百姓承受不住之痛。
“臣的老家也在江南,這些年臣雖然一直在京中為官,臣的族人卻都生活在運河畔,甚至祖籍所在,都跟餘姑娘所居所長之處相隔不遠。
“若此事為真,今日有一個餘娘,來日就會有千千萬萬個餘娘。不管是身為一朝首輔,還是身為家中長者,臣都無法承受這樣的風險與沉痛,還請陛下下令徹查。”
他說完,深深地叩首。
如若桓瑾清白,他願意跟樞密使一起承擔這過錯。
因為從來都是和稀泥、不表態的劉相都這樣說了,景帝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唉,付大人莫要這樣說。”劉相擺了擺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這些年雖在朝堂風波中為顧惜此身,鮮少表明立場,還時常向宦黨低頭,都被江南狂生開除了籍貫,但也是為了能夠在像這樣的時候發出聲音。
平日綿軟,到了關鍵時刻強硬,就更能讓帝王慎重考慮他的意見。
而如果他也是鐵骨錚錚,寧折不彎,那朝中又還能有誰來為真正的錚臣、忠臣迴旋呢?
不過幸好現在事情已定,付鼎臣很快就要前往江南。
餘娘就留在京中,隨他回相府,由他看顧。
事實上,這一次付鼎臣進宮請徹查兩江總督,不光是劉相表明了立場,忠勇侯府站了隊,就連以謝家為代表的清貴世家,也都因為那一篇祭文而下了場,要被動站位。
這一次,他們與以馬元清為首的閹黨的對抗,其實聯盟前所未有的龐大,實力前所未有的穩固,讓劉相心中都生出了一點期待。
或許等江南之事清查完畢,鐵骨錚錚的付鼎臣用無可辯駁的罪證將人押回來,朝堂就要變天了。
思及此,劉相不禁提醒道:“付大人此去江南,萬事小心。”
此行怕是兇險不定,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順利。
餘娘跟在他們身後,聞言擔憂地看向付大人。
然而付鼎臣卻笑了笑,似是有無窮的信心:“劉相放心,此行我必定不負期待。”
宮門外,風珉與謝長卿在等待。
遙遙見到石板路上出現了幾個身影,風珉立刻放下手臂:“來了。”
謝長卿與他一道看著前方走來的身影。
只見燈火之中緋袍明亮,付鼎臣走在中間,一左一右分別是忠勇侯跟劉相。
二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想起先前付大人獨自進去的時候,背影孤獨,此刻有人同行。
在他兩側,一武一文,三人行走間,身上的緋袍都如同火焰,照亮長夜。
風珉跟謝長卿都定住了,心中一時感動,一時熱血翻湧。
直到三人帶著餘娘來到了面前,他們才回過神來。
沒有在意父親對於自己的瞪視,風珉迎上前去。
卻是越過了忠勇侯,以同屬於一個組織的成員之間的默契,向著付大人問道:“成了?”
付鼎臣眼中含笑,點頭:“成了。”
風珉立刻高興起來,隨即想起了什麼,又放下了臉:“這次我要跟付公同去。”
忠勇侯終究沒有讓兒子再放肆下去。
他一把捉住了他,呵斥道:“閉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