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下去,一個聲音就打斷了他:“我不同意。”
鴻臚寺少卿神色一僵,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想看看是哪個莽夫這麼無禮,自己還沒說完就出聲打斷,結果卻看到了厲王殿下。
蕭應離瞥了他一眼才出列,向著坐在上首的景帝行禮道:“要耗費大齊的財力物力去接待草原蠻夷,臣不同意。”
景帝眼中浮現出光芒,然後抬手道:“厲王想說什麼,暢所欲言。”
蕭應離放下了手臂,一手自然地扶上了腰間的劍。
這個動作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厲王上朝不必解劍,這是超出了規格的優待。
可不管是從他的身份,還是從他立下的戰功來說,他都完全當得起這樣的優待。
他們被提醒著這一點,聽他說道:“臣在邊關,年年同草原交手,麾下士兵死傷無數。他們當中立下功勞的,臣還未能向朝廷替他們將功請下來,如今卻要先給敵人優待?臣不同意,臣麾下的將士也不同意。”
這樣聽來,確實是太過不像話了。
為大齊出生入死的沒能得到封賞,侵犯他們的敵人倒是先得了高看。
鴻臚寺少卿卻梗著脖子道:“草原王庭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只要兩國締結友好,那邊關不就不用再起戰端,殿下的將士不就不用再多傷亡了嗎?”
他一說,朝中許多主張議和的官員也紛紛出列,向著蕭應離道:“大齊與草原議和,實在是邊關之福、百姓之福。少了連年征戰,國庫也就不用一直消耗,還能減免百姓的賦稅,還請厲王殿下不要只為自己的人考慮。”
“不錯,先前兩邊都已經停戰,厲王殿下還帶人突入草原,斬了新任右賢王的頭顱送去龍城,實在是將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至於險地。兩國邦交宜以和為貴,能不打就不要打,我等亦知曉殿下勇武,可就算打到他們的龍城,那又怎麼樣?”
“草原貧瘠地荒,便是草原人自己在那處都不好活,不適合耕種,我大齊之民便不適合過去,不如就還是讓草原人統治,也好作為我們大齊跟西域之間的一道防線。”
“是極是極。”
景帝在上面聽著他們的話,心中已然生出了怒火——
當初他就是叫他們這樣擋了回來,跟草原停了戰。
厲王的聲音凝肅,蓋過了所有人:“那等打下草原以後,就把我的封地封到那裡,再把我的王陵修建在那裡!草原貧瘠地荒,諸君憐惜百姓,不願他們過去,就請你們全族一起過去吧!”
原本在七嘴八舌說話的官員頓時瞠目結舌——
他說什麼?
蕭應離卻不再看他們,只轉頭向著景帝確認:“以臣弟之功,想要更換封地,不過分吧?”
說完,他又轉向這些臉色大變的官員,“我許你們在我死後,世世代代為我守陵,這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來的榮耀。”
景帝坐在上首,幾乎要憋不住笑,卻還要訓斥厲王:“胡說什麼!”
底下的勳貴武將卻不是那麼給這些議和派面子,都忍不住嗤笑出聲。
厲王殿下果然是厲王殿下。
唯有他能叫這些議和派吃癟,卻不能反駁。
鴻臚寺少卿騎虎難下,他當然不想要這份榮耀,他憋著氣道:“我等自然不懷疑,以殿下的勇武能夠將草原人都趕出去。可人力終有盡時,殿下就算將我等全族遷移過去,只怕也守不住偌大的草原,要讓那群豺狼再次殺回來。”
他說著,還嘲諷,“當然,秦朝修建長城拒敵,殿下或許可以命人效仿。可那需要很多的民力,就連秦朝都這樣亡國了……”
厲王打斷他:“這位大人沒去過本王的封地,也沒去過邊關?你應該去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