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厲害,回程的時候他也恩威並用,叫他們都絕口不提今天的事。
做完這一切,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我就等著。”王騰心道,“等著許家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會很快開始變賣家產。”
他以為這有得等,結果沒想到第二天,許家就有動靜了。
去打聽的管家回來說:“據說是許夫人打擊太大,身體撐不住,已經送信回孃家,讓人來接她了。
“她平日也不打理生意,現在丈夫跟兒子一死,她又要離開濟州,從她孃家跟來的老人就給她出主意,讓她把這裡的家產都變賣了,等回到孃家那邊再重新置辦。”
可以說,許家三代經營才在濟州城扎穩腳跟,現在卻一朝付諸東流。
這固然令人覺得可惜,可無論誰把自己放在許夫人那個位置上,也覺得大概會跟她做出同樣的選擇。
於是,各部分家業拆分的拆分、整賣的整賣,不過一天就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許家這樣一個在濟州城算得上有名的富商,說沒就沒了。
就連回春堂都接收了一部分許家的資產。
羅掌櫃打著算盤,算著這筆買賣,忍不住嘀咕道:“合算,太合算了。”
許夫人要的價格這麼公道,甚至在細節處多有退讓,只想著趕緊處理完,離開這個傷心地,難怪所有人都像搶一樣衝上去買。
算完帳,羅掌櫃心滿意足地合上了賬本,然後臉上的喜色稍稍褪去,嘆了一口氣。
他看向自己的兒子,道:“我們回春堂跟許家怎麼說也是合作多年,現在又……”
說不好聽點,就是發了筆死人財。
少掌櫃道:“我明白,等許老爺出殯的時候我會去祭拜,送上奠儀。”
羅掌櫃點頭:“嗯。”
城中各方奔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去,至於許老爺出事那天,他在大禹樓跟王騰起爭執的起因——那塊地——要怎麼處置,也是不少人關注的。
王騰就沒有在意許家低價拋售的其他東西,只盯著那塊地。
“就怕那姓許的臨死前還惦記著,要跟他的兒子一起埋進去。”
他出來跟馮子明見面,忍不住道,不然他要搶,就真的變成搶死人墳墓了。
“稍安勿躁。”
馮子明道。
昨日那場雨之後,今天竟然迅速變成了一個豔陽天,氣溫迅速回升。
這樣的天氣,屍體放上兩日就要發臭了,許家會把事情處理得這麼快,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在。
然後,他們才在這裡坐沒多久,王騰就又再次得到了好訊息。
許夫人覺得那塊地不是什麼好地。
她此次回孃家,要把丈夫跟兒子的棺槨都帶走,再在那邊尋塊地方,百年之後好一家合葬。
因此這塊地,她也打算作價賣了。
一得到這個訊息,王騰就立刻便派了人上門去提價。
他沒壓價,許夫人也答應了,甚至還不到三天,那塊地就到了手,王騰自己都覺得這順利得不正常。
不過許家父子本來死得也不正常。
他就不再管這些,地方一到手,便馬上讓人去推掉上面原本在修的陰宅,重新開工。
而把帶不走的東西全都賣掉的許家也是說撤就撤。
濟州城十里外,停著一行車馬,隊伍裡的人全都披麻戴孝,在車隊裡甚至還有兩副棺材,正是從濟州城避走的許家。
因為化解了他們這場殺身之劫的老婦人說了,只有對方確信他們父子已死,大家才安全。
所以傷勢並不算嚴重的許老爺快刀斬亂麻,暗中策劃了一切,將一切都脫手後就準備避往妻子的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