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所選擇的這個明主真的沒有選錯。
她轉頭迎上他,微微頷首道:“這個陣法要成,必須要四十九處都建成,我們只要破壞一座就可以,但不能被看出來。”
“不能被看出來……”蕭應離在面罩底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看向地上,“那就把這個草人的生辰八字替換掉。”他抬起頭,“不若換成我的?”
陳松意搖了搖頭,肅然道:“殿下不通術法,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我要教殿下第一件事,就是生辰八字不能隨便洩露。”
像現在沂州王氏的族長生辰八字就在她手上,她拿著草原人那裡奪來的匕首,就能咒殺了他。
而且她一世的悲劇正是從生辰八字開始。
很奇怪,前世她還在孃胎中,那道人就能算出她什麼時候出生,能提前十幾年佈局,找到一個跟她生辰八字相同、命格是完全相反的程明珠來作為介子,從她身上開啟一個缺口,奪取屬於兄長、屬於大齊王朝的氣運。
可是現在,她竟像是成了個不可測算的存在。
狐鹿用著與她系出同源的推演術,哪怕他可能學藝不精,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陳松意看向地上的草人,心中一動。
她問厲王:“殿下可信我?”
……
樹下,腿上包紮著繃帶的青年耳朵一動,朝著前方望去,就見到殿下熟悉的身影。
他一個人回來了,不見剛才與他同去的神秘高人。
青年立刻起了身,一瘸一拐地要迎上前,再三確認了陳松意沒有過來,這才向著厲王問道:“咦,先生走了嗎?”
殿下竟然沒有趁機招攬先生嗎?!
要知道,他們殿下可是走到哪裡,見到能人異士都能招攬過來的人。
放在春秋戰國,他就是門客三千的孟嘗君,這樣厲害的高人,殿下不招攬,不符合常理。
“自是招來了。”蕭應離道,也沒有同自己的親衛隱瞞,“只不過先生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他自會帶人來投。”
還要帶人?青年一聽就不由得生出了期待。
蕭應離拍了拍他的肩:“趕緊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
王家的事全權交由陳松意去處理,不會叫在背後指點他們的人發現。
他們處理好這兩具屍體,就該回城,也該啟程回京,不宜再拖延了。
塔中,陳松意將挖出來的草人放了回去,把痕跡消除,然後取了兩張空白的符紙。
她將紙撕成小人的形狀,在上面各寫上了王氏族長跟自己的生辰八字。
王家既已把草人埋了進去,勢已成,再挖出來也沒有意義。
而厲王殿下提出的替換,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但她卻可以另闢蹊徑——
竊取。
同樣是竊運,他們王家能做,難道其他人就不能做?
正好她深受其害,將這一手奪運換命術也學得不錯。
她手中現出紅線,將兩個紙人綁到了一起,催動術法。
冥冥中,她感到聚集向這裡的天地元氣開始絲絲縷縷地湧向自己,於是停下催動,收起了紙人。
成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之後的日子,王家自然可以繼續做他們的起勢大夢,竊取國運。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發現,自己的謀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在那之前,她就賭自己不可測算。
她賭那道人發現不了她。
一大早,濟州城就非常熱鬧。
昨晚很多人在睡夢中都聽見了城外傳來的一聲巨響。
眾人還以為是夢裡打雷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