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到了門外。
不想外面停著的馬車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從上面還下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老胡傻眼:“老四?!”
“二哥啊。”姚四正在扶馬車裡的人下來,聽見老胡的聲音,卻見他臉都沒洗,於是嫌棄地道,“就算急著出來接我們,也該洗了臉再出來啊。”
老胡:“誰要出來接你們……不是,你們怎麼來了?車裡是誰?客房裡住著的那兩個人呢?”
“容公子他們一早就走了。”小蓮正好要去餵雞鴨,端著盆經過。
“什麼?”老胡覺得事情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以為圖謀不軌、要重點觀察的那對主僕真的只住了一夜,什麼事都沒幹就走了。
姚四也把元六從馬車裡扶了出來,老胡一看後者的腿,頓時叫了起來:“老六?你腿怎麼了?”
元六道:“說來話長……二哥你來扶我一把,意姑娘還有口信讓我帶過來。”
老胡回過神來,上前來扶:“什麼口信?”
元六:“她要跟陳公子去一趟江南貢院,先不回來了。”
……
州府,監牢。
付鼎臣手持欽差令旗,雷厲風行,手段強硬,根本不怕得罪人,但調查的進度卻不算快,牢裡也有很多人的嘴沒有被撬開。
他深知自己要對付的除了馬元清跟桓瑾的聯盟,背後還有其他人,於是將抓來的人分開扣押,把監牢打造得潑水不進。
然而,在這個應該沒人能進來的監牢裡卻來了一個道人。
他身材高挑,留著短鬚,面如冠玉,目有神光,走在黑暗的監牢中也像在閒庭信步。
牢獄深處,有種死一般的寂靜。
閻修從在漕幫總舵之外落敗被抓進來以後,就感到萬事皆休。
這種感覺在他科舉落榜時也曾有過,只不過那時他尚且自由,心中鬱郁還能到江邊去痛飲。
現在卻只能被關在黑牢裡,蜷縮在冷硬的木板床上,與蟲鼠為伴。
當見到有人來到自己的牢房門外時,他原本沒有在意。
可當來人喚他的名字,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觸動了他的記憶,監牢裡的人驀地轉身。
看清外面站著的是什麼人,閻修眼中一下子放出了光芒。
他忙不迭地從床上滾下來,手腳並用地爬到了他面前:“道長!道長救我——”
站在外面的道人含笑著點頭:“好,我接你出去。”
閻修先是一喜,可想起什麼,心中又是一沉,收回了本探向外面的手。
“就算出去,我又能去哪裡?”
他的明主已經倒臺,他的抱負也不能再施展,天地之大,對他來說卻跟這裡沒有什麼區別。
見他坐在地上,陰鬱而頹然,道人沒有就此離開。
他溫和地道:“你還沒有輸,江南不能待了,那就換個地方。”
聞言,閻修眼中又生出了一點光芒。
他抬起頭來,帶著一點期盼地問:“去哪裡?”
“草原王庭。”道人朝旁邊退開一步,閻修便見那油鹽不進、對牢裡的人從來都十分冷漠的看守恭敬地上來,開啟了鎖。
門上鎖著的鎖鏈落地,道人的聲音響起。
“那裡有個更好的位置在等你。”
從被放出來到送走,閻修都彷彿在夢中。
兩次救他於絕望中的道人卻像是手眼通天,他們一路出來無人阻攔。
哪怕到了碼頭,那些人也像是瞎了一樣。
坐上船頭,閻修裹緊身上的斗篷,望著前方破開的江面,眼中頹廢散去,又再次有了光芒。
碼頭邊上,道人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