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珉行了一禮,又跟陳寄羽打了聲招呼,“陳解元。”
風珉站在自己的院子門前,抬手指了指那支賣力的隊伍,問道:“這是做什麼?”
“這是我家縣太爺特意交待的。”周師爺連忙給郭縣令表功,對著風珉跟陳寄羽討好地道,“雖然只是鄉試,但陳解元畢竟是咱們陳橋縣的第一位解元,應當有這樣的面子。”
一般來說,只有考中進士,而且是中了前三甲,才會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儀仗遊街,衣錦還鄉。
不過郭縣令有心給他做臉,安排一支這樣的隊伍宣揚一下自己治下出來的“政績”,倒也不算過分。
風珉不是當事人,所以他看向陳寄羽:“你怎麼說?”
周師爺在旁等著,有些忐忑。
陳寄羽既然已經回來了,那肯定從小侯爺這裡知道了事情真相。
知道那晚在登輝樓,是他們公子對他下的手。
他怕陳寄羽會為了出氣,當街下了郭縣令的面子,可沒想到這位陳解元只是笑了笑,對自己道:“既是老父母的一番好意,那我就笑納了,不過從鎮裡回村上路途遙遠,不好叫他們過於勞累,就送到鎮子外面為止吧。”
“好!”周師爺頓時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道,“就按陳解元說的辦!”
於是告別風珉,他們登上馬車,姚四也沒有驅車狂奔,而是在鎮內的大街上慢慢地走。
身後跟著這支吹拉彈唱的隊伍,把整個橋頭鎮都渲染得喜氣洋洋。
程家院子隔著不遠的距離,裡頭的人將外面的熱鬧都聽在了耳朵裡。
這座院子兩道門都有人守著,少了很多人,不似往日熱鬧。
秋風吹過,地上枯黃的落葉被捲起,彷彿院中人無心打掃,讓這裡的落葉堆積了一層。
院中清冷跟街上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三元家的坐在窗邊聽著外面的動靜,從牆外飄來的隻言片語裡,也聽出了外面為什麼會這樣熱鬧。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眼中露出不憤來,可是卻不敢說什麼。
這段時日她猶如驚弓之鳥,短短一個月就憔悴了很多。
她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那日那麼多官差如狼似虎地湧進來。
他們把院子裡的人都拘走了,還抬走了不少東西。
然後,又派人把守住了這裡,剩下的人誰也不許出去。
她看著自己當家的被帶出去就再也沒回來,有心想要去打聽卻沒有機會,而且最重要的是,明珠小姐從那晚出去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程三元家的不敢去想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想官差把人押走是要做什麼,只留在一直昏迷不醒的夫人身邊,期盼著她能早日醒來。
外面的熱鬧遠去了,她放下手裡縫補的活計,準備起身看一看躺在床上的夫人。
這些時日,她已經習慣了見到夫人對外界的動靜毫無反應。
所以當她擰了帕子,想給劉氏擦臉擦手的時候,見到她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昏迷已久的人發出了含糊的聲音,低啞地問:“發生了什麼事……外頭為什麼這麼吵……”
程三元家的這才“啊”了一聲,手裡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夫人你醒了!”
剛說完,她就想起要壓低聲音,連忙轉頭去看外面,幸好無人察覺。
於是她又低下了頭,握住劉氏的手,幾乎要喜極而泣,“夫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水……”
劉氏剛剛醒過來,覺得喉嚨乾渴不已,向她要水喝。
“……我這就去倒!”程三元家的這才反應過來,忙去倒了水,雖然已經涼透了,沒有熱水兌一兌,但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