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無妨無妨。”胡績道,書雖然重要,但不能要求在危急關頭出手救他們的少女兼顧到這麼多。
他看著陳松意,忍不住道,“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姑娘年紀不大,身手這麼好,多謝你救了我們。”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將馬車發生意外、差點害了主家的罪責攬在身上的胡家車伕更是跪了下來,激動地給她磕了兩個響頭。
“舉手之勞,不必如此。”陳松意伸手把人扶起來,然後說道,“我剛才在亭子裡看得清楚,車輪是突然脫落的,哪怕你今早啟程的時候檢查過了也檢查不出問題,這只是意外。”
——這是跟昨天在西郊道觀,晏英差點因為半塊糕點而死去同樣的意外。
連她都這樣說了,胡家的車伕才感到好受了些。
只不過沒了馬車,他們現在要回書院,只剩下一匹馬,車上又還有這麼多書,很不方便。
陳松意於是讓他們先把散落的書都收拾起來,自己去給他們叫一輛馬車。
北郊的馬車少,但走遠一點總會有的。
聽她這樣說,胡宜道:“姑娘若是會騎馬,就騎著那匹馬去吧,會快一些。”
馬是用來拉車的老馬,沒有上鞍,也沒有裝腳蹬,但對善騎者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陳松意於是一點頭:“好,我去去就回。”
留在原地的三人看她過去翻身上了馬,沒有停頓,駕輕就熟地就驅使著馬朝著遠處亭子去。
收回目光,胡績對女兒跟車伕道:“走吧,過去看看書損毀了多少,還有多少能補救回來的。”
少女說她去去就回,果然去得快回來得也快,三人才把書跟一些行李從馬車的殘骸中清理出來,她就騎著馬,跟在一輛僱來的馬車旁邊回來了。
“籲——”
趕車的車伕見到這慘烈的撞擊現場,連忙下來要幫忙,“這……老丈,你們沒事吧?”
等看過胡家父女跟他們的車伕,確定都沒有受傷,車伕才唸了一句佛,跟著過來幫忙,幫他們把書抬到自己的馬車上。
陳松意也下了馬,聽車伕一邊搬一邊說道:“這麼多書,老丈難道是書院的先生?”
胡績先生呵呵一笑:“不錯,老朽是書院裡的先生,小哥好眼光。”
“嘿嘿嘿。”
車伕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陳松意見他看向書籍的目光充滿了嚮往,搬動的動作也小心翼翼。
這就是普通百姓對待知識的態度,嚮往而不得,崇尚,又怕自己沾著灰塵的手把它弄髒了。
胡績先生帶回來的書太多了,她也幫著一起搬。
當看到其中一本封面脫落的,見到上面畫著的機械圖,陳松意覺得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胡宜見她目光停在上面,似是對這本書感興趣,於是說道:“這是我隨家父從一位墨家前輩處得來的,是他臨終前給書院的饋贈。”
陳松意點了點頭。
墨家,相里勤,她想起這個給自己寫過信、幫他們改良了農具的天閣弟子,想起他就是跟隨墨家學習,在容鏡師兄下山後才跟著迴轉山門。
看著這些書,再想到師父、小師叔會的那麼多東西,完全不受派別約束。
陳松意便大概知道,容鏡師兄這一趟下山是有什麼任務在身了。
繼往聖之絕學。
天閣的藏書量跟橫渠書院相比,大概有過之而無不及。>/>
世間可能就只有橫渠書院跟天閣這樣的地方,才能讓這些即將離世的大家願意將畢生所學跟藏書贈出,讓他們儲存、流傳,替自己繼續研究。
幾人一起動作,很快就把書全都搬到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