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的神色。
聽她們沒了動靜,陳松意抬頭看了過來,將她們的表情收在眼底。
她也沒有難為她們,轉而道:“那便放著,我會親自謝陸掌櫃。”
“是。”
兩個侍女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著浴桶出去了。
坐在桌前的人撥弄著指尖的銅錢。
明日旬休結束,陸大人肯定要再出城,她還是要推演一番,以提前應對暗中的人再次出手。
銅錢拋擲,往復六次。
聲音一落,熟悉的白霧就再一次在她眼前散開。
陳松意看著白霧中的陸家,正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膳的時候。
家宴平常,氣氛卻很溫暖,她看到了陸大人,也看到了他的夫人跟一雙可愛兒女。
陸大人正在跟他的車伕老宋頭喝酒。
老宋頭顯得有些拘謹,顯然有些不適應跟主家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陸夫人道:“宋叔一直跟在老爺身邊,一直照顧他,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麼不能的。”
“不錯。”陸大人道。
他為老宋頭斟了一杯酒,對他說道,“老宋,明年軒兒薇兒入學,我就把他們託付給你了。在他們去學堂的路上,替我好好看顧他們。”
老宋頭喝了兩杯酒,臉上浮現出了紅暈。
他連連點頭:“好……我怎樣為老爺趕車,以後就怎樣為少爺跟小姐趕車,老爺放心!”
“我自然放心。”陸大人和他碰完杯,喝完這杯酒,又給自己斟滿,接著舉杯敬自己的夫人,“賢妻,這一年多辛苦你了,以後要辛苦你繼續照顧這個家,照顧兩個孩子。”
——以後就只有你繼續撐起這個家,養育我們的孩子了。
陸夫人覺得夫君今天有些反常。
不過她只以為是皇陵的任務要結束了,他終於要放鬆下來,吐露了肺腑之言。
“不辛苦。”她接了這杯酒,道,“能為老爺操持家務,生兒育女,是我的福氣。”
陸大人與她飲盡此杯,心中苦澀,然後才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
他開口道:“爹爹忙於公務,總是不在家,今日也沒有兌現諾言帶你們出去玩,你們不要怪爹爹。”
兩個孩子乖巧地道:“娘說了爹爹辛苦,等爹爹的工作完成了,我們一家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好。”陸大人挨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才對夫人說,“今晚我要宿在書房,計算一些東西,不用送宵夜來,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兩個進去打擾你的。”陸夫人知道他一算起來要全神貫注,被人打斷就要從頭再來,也沒有懷疑。
陸大人點了點頭,從桌旁起身,同往常一樣在飯後就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點了燈,關上門,然後將腰帶往樑上一拋,在末端用力地打了個結。
砰的一聲,凳子倒在地上。
陳松意一下從桌前站了起來。
兩個侍女剛倒了桶裡的水回來,聽見聲音忙要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才來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就從裡面開啟了。
將微溼的頭髮一盤就戴上了貂帽的陳松意從裡面衝了出來,越過了兩人,朝外面跑去。
會館門口,厲王的馬車剛剛停下。
給他駕車的青年才說了句“殿下到了”,就見到會館裡一個人影衝了出來。
蕭應離剛彎腰掀開馬車簾子,就見到身穿輕裘戴著貂帽的少女奔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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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陳松意,陳松意也看到了他。
“是陳姑娘——”
見到他們要找的人,青年還以為